一个性情温和的人若发起脾气,那会是什么光景?自从亚烈斯气急攻心的一句“人尽可夫”心受到伤害的辛爱波便有意避开他,而且躲得非常明显,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不会瞧见她的身影。
她坚决不跟他说话,不和他碰头,不同桌而食,甚至同床而眠,处处回避,好像两人是从未有过交集的陌生人。
无论亚烈斯如何努力也找不到她,不论夜晚或白昼,他不知道她去哪里。
也许伤使人产生力量,别脚的女巫也能唤出结界了,当辛爱波不想看到他,或是想躲避他时,便会走入一个人的空间,思索未来。
她爱他,但也气他,暗自神伤地想着要不要原谅。
女人的心本来就柔软,一碰到爱情更是化为水,尽管怨他不知珍借她的爱,却也因为爱,她的怨气来得短暂而可笑,无法埋怨他太多。
唯独克莉丝的事她放不下,心口发酸地想放弃这段感情,一个人的独脚戏爱得太累,不如把手放开,让彼此自由。
“唉!做人真辛苦,又要烦恼爱情,又要被爱情所伤,真是自找苦吃。”早知道就学好魔法,当个真正的女巫。
迎着冷冽的寒风,辛爱波又来到害她重感冒的山坡高处,一幕幕令人脸红心跳的火热画面闪过眼前,高亢的喘息声犹在耳畔。
如今萋萋芳草已不再青翠,一层淡淡的白雪覆盖其上,长长的海岸线被波涛汹涌的海浪淹没,只剩下几块巨大的岩礁还露出海面。
雪花飘,旋转着美妙舞姿,岛国的冬季寒冷又冻人,她立于山坡的最顶端,赫然发现自己搞错了一件事,这是一处险象环生的悬崖,一不小心滑了脚便会粉身碎骨,掉入海里。
“做人太辛苦就别当了,我送你走最后一段路!”两眼一阖,什么烦恼都烟消云散。
“咦,克莉丝?”还有蕾亚娜。见到她们两人同时出现,辛爱波的心里打个突,有些不安。
“请叫我汀娜小姐,克莉丝不是你这种人能喊的。”她不能让她拿走她想要的。
辛爱波无奈的一叹。“你们还来找我做什么,我不是已经避开他了吗?”
不是因为她们的缘故,而是她想沉淀心情,想想下一步怎么走。
“你真的避开他吗?还是故意吊他胃口?他这几天急着找你,根本无视其它人的存在,这招以退为进用得直苦同明呀!”她岂能遭人漠视。
“那只是过渡时期,再等一段时间他便会恢复正常”她对他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
因为他从没说出口,她只能揣测自己在他心里有多少重量。
曾经她以为是不可或缺,但是那一句“人尽可夫”一出口,她的自信被击溃了,也削弱了爱的坚定,开始怀疑付出是否是对的。克莉丝狞笑。“是呀!再等一段时间,等你的尸体浮上海面,他就不会急切的想到你。”
“尸体”她蓦然从她们的眼中感觉到杀念。
“你要自己跳下去还是劳烦我动手?”只要她不在,一切都能回到从前。
看了看崖下拍打的滔滔巨浪,她后悔找错地方沉思了。“没有第三种选择吗?”
克莉丝笑得阴沉地伸舌舔唇。“让我咬死你再丢下去、你觉得如何?”
“咬、咬死我”
“本来我并不乐意结这个婚,一个双腿残废的男人还能带给我什么幸福?可安德烈说服了我,用金钱。”没人不爱钱,她也不例外。
“金钱”一旁的蕾亚娜低喃着,嗜血的眸光转黯。
“只要一个孩子就给我一千万欧元,婚姻若能维持一年亦然,也就是说我们婚姻维持越久,孩子生得越多,我得到的钱就越多,如果是儿子则加倍”
她并不想当生孩子的工具,年轻貌美的她还想多玩几年,但是安德烈使出卑劣手段,施压逼迫和汀娜家有事业往来的企业不再与她的家族合作,除非她重新履行婚约。她过惯了奢靡生活,没法想象自己是个穷光蛋,在父亲的公司宣布倒闭之前,她答应了安德烈有条件的交易。
是的,交易,一场买卖婚姻的协议,买断她一生。
“我以为你爱亚烈斯?”难道她的认知全是错的?
她一听,放声大笑。“曾经,在他还能用双脚行走的时候,谁不爱他那张漂亮的脸,我说的对吧,蕾亚娜。”
蕾亚娜表情僵硬,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心里大吼着:我才不是跟你一样肤浅,我爱的是二少爷本身,不管他有无身体上的残缺,我都会照顾他一辈子!
“克莉丝,你的想法太偏激了,原本我想把他让给你”自己再黯然神伤的回台湾。
“让?”像听见极具羞辱的字眼,克莉丝的声音变得尖锐。“我是什么人,需要你来让!你未免太猖狂了。”她不必别人让,狼的本性是掠夺,只要张口一咬,猎物便会到手。克莉丝逼近一步,辛爱波足下不稳地退到悬崖边。
“不让了,你不爱他,但是我爱他,我不会给你机会利用他!”
这一瞬间,她想开了,爱就是爱,何必在乎谁付出多,谁给得少?两人若过得快乐就足够,为什么还要计较?
除非她所爱的人不需要她的陪伴,否则她的心意不该有所迟疑,爱的无私便是最好的回报。
“爱他又怎样,反正你也活不过今天,我会在五十年后将你这句遗言转告他。”她是不败的胜利者,没人能抢走她的一切。
“不用麻烦,我会自己告诉他吓!那是什么,长长的爪子?
美丽的金色瞳眸染上一片血色。“死人用不着开口,你听过血管爆裂开来的美妙声响吗?”
“你你是什么兽?”辛爱波终于感到害怕,心口紧缩地快要停止呼吸。
她是和平主义者,没杀过一只魔兽,咒杀的魔法她压根没想过要学。
“想知道吗?我让你瞧清楚。”克莉丝忽地仰起上身,对空长嚎。人的身躯迅速在变化,背部凸出,两肩弓起,双手落地成足,雪白尾巴摇摆着,森冷尖牙露出牙龈,一位美得惊人的女人顿时化身成一头白狼。
“是狼”
辛爱波没有松口气,神色一样紧张,不管克莉丝是何模样,她的攻击性仍然强悍,丝毫不因形体的改变而稍减作风。
一声低吼,白色狼身向她一扑,流着涎液的长牙逼向纤细颈肩,吼声凶猛,兽目皆张,不再有一丝人性。
“啊!别别过来”情急之际,辛爱波捉到一根木头,挥赶着。
但是一心置她于死地的克莉丝根本不在乎她临死前的挣扎,一口咬住木头的另一端,和她形成拉锯战。
人力怎么敌得过兽力,何况她的重感冒才刚好,体力上仍有些不济,几分钟过后渐落下风,一脚悬空,几乎要往下掉落。
也许她没做什么坏事,老天还算疼宠她,岌岌可危之际,眼尖的她瞧见一边崖缝里插着一把破旧残缺的竹扫帚,她大声一喝“起!”扫帚摇晃了一下后便往上冲,正好接住她下滑的身子。真是千钧一发呀,吓死她了!
看看底下激起丈高的浪涛,辛爱波设法稳住快解体的飞行工具,她唯一没忘记的咒语,大概只有女巫的本能吧,那就是腾空而飞―初学者必备的技能。
“你为什么会飞!”冲上前的蕾亚娜愤怒地大喊。
忙着控制扫帚的辛爱波气虚地回应。“因为我是女巫。”
其实她连最起码的技巧都很拙,而且这把扫帚不是她惯用的那把飞天二五型,所以她飞得并不高,几乎与悬崖差不多高而已,摇摇欲坠,几次真的差点往下栽。
也就是说她飞得很辛苦,根本不上手,时高时低,时左时右,只要有人朝她丢拳头大的石头,她肯定闪不了。
“女巫?”她愤恨地瞠大眼,不敢相信世上真有传说中的女巫。
辛爱波苦笑。“你小声点,别嚷嚷,我不想其它同伴看到我的拙样。”
“还有别的女巫?”蕾亚娜惊讶得忘了阖上嘴巴。
“都有狼人了,女巫有什么好奇怪,见怪不怪啊,蕾亚娜,小心―”不会吧,同类相残?
“什么?”恨她甚深的蕾亚娜根本听不进她的惊呼,依然想着如何让她往下掉,直到大腿被两排狼牙咬住已来不及了,整个身子呈拋物线被丢出崖边。
克莉丝居然拿她当人体铅球,狠狠甩向重心不稳的辛爱波,两人因此撞个正着,本就不牢靠的扫帚因此在空中瓦解。
不用说,除了往下掉外,没有第二种可能性。
可是辛爱波或许是太善良了,一点也不像邪恶的女巫,在落地那一刻,她想到面恶心善的贝莉,以及煮了一手好菜的老约翰,居然在危急之际想到飘浮的咒语,将蕾亚娜往上一托浪花滚滚,滔滔巨浪,细微的扑通落水声几不可闻,白浪帘淹过她的黑色头颅。
“她救了我?她救了我她为什么要救我”失神的蕾亚娜不断喃喃自语,手中捉着一截断掉的扫帚,无法置信有人为了救她竟然甘愿牺牲,把一丝生存机会让给她。
除去心头大患的克莉丝则由狼躯转化为人身,志得意满的站在崖顶,大笑着俯视悬崖下方。
“哈哈!终于解决了一件麻烦事,可以放下心头大石,尽情地享受我挥霍的人生了!”她只要忍耐几年,蓝迪家的一半财产就会落入她手中。
尚未步入礼堂,她已歹毒地设下弒夫计划,藉由婚生子女掌控全局,安德烈再怎么精明,也不能不顾及“亡弟”幼子的生计。
“挥霍”
这两个字传入蕾亚娜耳中,失焦的眼忽地清明,流露出一丝冷光,想起克莉丝的残酷,流着血的大腿是她劫后余生的证据。
愤怒蒙蔽了她的双眼,及时醒悟的忏悔鞭策着她的良知,为了不让心爱的主人受到这种女人的残害,她没考虑地拖着伤腿走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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