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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自己对付着治一治伤口吧!反正你活不久了。”洛克菲尔德离开了那家伙。
拜乡也返回来了。
拜乡一行撤退到一座孤立的小山上。
从据点里冲出的人群收容了死去的同伙。余下二十来人团团围住了小山,围是围住了,谁也不敢冲击这座石头的小山,一往上爬就会成为活靶子。这些家伙远远地躲在树林子里,双方形成对峙状态。
山上的一行在等待天黑。他们弹药充足,打定主意要趁着夜色攻进据点决一胜负。红是不住据点里,拜乡讯问那个濒死的家伙和洛克菲尔德问过的家伙回答一致。
红自打逃脱后,起码直到现在仍然下落不明。或者还在山中仿徨,或者被什么人救去了,正在接受照料。她已经在山里熬过了一夜。现在夜间气温只有三、四度,虽不至于冻死,但也会被冻得奄奄一息。
红一直被默坎拖着到处跑。默坎的处境岌岌可危,他的恐怖心情可想而知。从地中海到卑尔根一路奔突,连片刻喘息的工夫也没有。
红的疲劳程度亦可想而知,还要加上精神上的折磨!拖着如此疲惫不堪的身子,又在荒山野林中走了一夜,能不被死神紧紧攫住?
拜乡接着想到,假定红被什么人救了,当时早已处于过度衰竭状态。救她的人必须首先拥抱她,用体温使她的意识和体力恢复过来之后,才能放心地交给警察。
拜乡不去想象红会在山林里徘徊,直到冻死。他懂得,红是在前往默坎山庄别墅的途中,才从默坎口中得知丈夫追来的消息,并当机立断逃脱了虎口。
在这以前,默坎大概一直没有告诉红追击者是谁,而是谎称他们是自己和红的共同敌人。如果堂本的妄想真的被言中,那么默坎和红在遥远的古代源自同一部族。正如堂本所说,由于默坎的一再强调,红可能接受了这个事实。
从西班牙的阿德腊到挪威的卑尔根,红其实有无数次脱身的机会。在飞机上,在列车上,在什么地方都可以脱身,只要她大喊大闹,求救说自己是被人诱拐的就行。或者干脆戳破默坎的眼睛,求得警察的介入就可以了。
红不这么做,只能是因为默坎把阿拉克之丘一族人的历史告诉了她。当默坎乘上前去卑尔根车站接他的车子后,无意中泄露了秘密,把追击者是拜乡等人的话告诉了红。红听说拜乡追来了,如梦初醒,不禁愕然。接着刺伤默坎,逃脱了出来。
这是她被绑架之后,第一次充满了得救的希望。有这种希望的支撑,她不致于在一夜之间因徘徊野外而被活活冻死。
拜乡对自己发狠道:“红,绝对不要死!”
红色的白桦树叶随风摇曳。这里的红叶不如日本的红叶那么美丽似火。拜乡在这片白桦林的背景上,心中描绘着妻子的右手上浮现的鲜红叶脉。
太阳落山了,围困的敌人不得不在天黑以前溜了回去。
拜乡一行吃了点东西,一直等到深夜,这才走出石门。
拜乡和洛克菲尔德主张攻打别墅,堂本和夏尔不同意。红没有再次落入默坎的手里。对拜乡来说,这纯粹是为了报仇,尽可能地去杀人,杀尽别墅中所有的人,还要迫使默坎束手就擒,在施用以牙还牙的报复之后,再把他交给洛克菲尔德。
拜乡一行小心翼翼地接近了据点。
的的确确是座据点,四周高墙围得严严实实。建筑物共有三层,不少窗口灯光通亮。堂本、夏尔潜伏在暗处,拜乡和洛克菲尔德摸近侦察。
墙太高,无法攀登。对方一定已经作好了应付夜袭的准备,不能冒然去爬大铁门。
洛克菲尔德悄声说:“用火攻吧!”
“干吧,没有其他方法。”
拜乡和洛克菲尔德回到车上。那辆白天被打坏的四轮驱动车上有两罐备用的汽油,每罐十升。万幸,它们都没有被子弹击中。
他们拿着油罐前去。然后,用绳子套住两颗白桦树的树梢,再把绳子的另一头拴上一块石头抛掷过去,石头飞过高墙打烂了建筑物的窗户。
他们端枪等待着,只要大门打开。涌出人来,就让每分钟七百五十发射速的马卡洛夫自动手枪再开一次荤。可是一阵骚动声过后,里面并没有冲出人来。
他们又把汽油罐打开口,塞上布条,点着火,投掷过去。
油罐撞在建筑物的墙上,烈焰立刻腾空而起。接着,第二只汽油罐也飞了过去,同样击中了建筑物。两条火龙卷在一处,顷刻滚滚黑烟包围了大楼。
拜乡和洛克菲尔德潜近大门,堂本和夏尔也跟着冲了上去。四交手枪八十发子弹可在瞬间射出,只要有人冲出来,就会在火网弹雨下送命。看来胜负在此一举了。
楼里一片混乱,粗哑的叫喊声传了出来。大火开始蔓延,火舌伸向二楼窗户,迫向三楼,浓烟冲向空中,四周刮起了风,烈焰在风的助威下开始呼呼低吟。
“胜了!”拜乡想。只要大火围住建筑物,就胜利在望。这群家伙会被烤出来的。艰苦的长途跋涉终于该打上休止符了。默坎这条沙特王室卷养的肥猪,在世界上拥有六处别墅、占有几十名女奴的家伙,死期临头了!这家伙将要现出焦头烂额的丑态。
大火窜上三楼,火舌穿过被打碎的窗子烧进房间。
就在这个时候,洛克菲尔德万分气恼地骂开了。火势急剧减衰,楼里的人用灭火器压制了火焰。同时,楼顶上一束强大的探照灯扫到墙外。洛克菲尔德抬手一枪,使探照灯沉默了下来。
铁门打开了。四人赶紧卧倒,四支马卡洛夫自动手枪一起对准黑魃魃的门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