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紧急容不得我多加考虑,敌人已经形成了包围圈,而且还在逐步缩小,如果我带着四个人现在跑也许还来得及,因为敌人并未把我们这四个人包进去,他们距离我们尚远,如果距离近的话一定不会放过。
我犹豫了不到半分钟,觉得不能跑,我的战友还身陷敌阵,这个时候我如果离开他们,定会造成极大的混乱,很快他们就会被敌人吃掉。而且我这么不明不白的撤走,自己也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尽管这是战争,能保全一个是一个,我还是连队指挥员,这么做肯定有这么做的道理,谁也说不出什么,但我决定坚决不能走,此时离开战友,我如果能活下来,一辈子都不到安生。
“弟兄们,咱们分成两组,吴四喜,你带一个人在前边,我在后面,咱们还是成三角队形,先越过洼地,如果敌人开火,咱们不要理他,能贴上去最好,第一步就是迅速的靠近田海军,只要咱们靠近了就是胜利。”
我给四个弟兄简单吩咐了一下,还是老办法,亲自操作轻机枪掩其他弟兄的战斗行动。
向前跃进了约五十米,我约摸时间差不多了,再往前跑五十米就能首先与田海军汇合,而他们那个方向包括孟来福和胡兵方向的枪声还是不断,正和敌人打得激烈,我们现在过去如果能出现在敌人侧后就太好了,还是围魏救赵那招,但目前来说并不适用,敌人占据了制高点,我们就五个人突然出现在敌人侧后是不可能的,没等上去就得被敌人一顿排子枪打死。
但我还是有一定的办法,我还有迫击炮排的压制火力没有使用呢。
还是利用我坑道内中转的办法,沟通了二炮连连长刘宝光,我命令他迅速对洼地以南实施迷盲射击,此时不管能迷盲了谁,必须打烟幕弹,双方近距离贴在一起,只要开火炮说不上先打上谁,所以迷盲射击还是比较稳妥,对敌人和我们来说都是机会均等,到时候肯定眼前一片浓烟一片黑暗,那时候就看我们的造化了,能混水摸鱼跑出来最好。
洼地里不可久留,趁着敌人都在围攻我的另三伙人,我们几个快速跃进,冒着遭敌人密集火力歼击的风险,大胆的向前直身猛跑,我心里想的就是迅速接近上去就是胜利,先给弟兄们一个心里安慰再说。
很快就跃过了洼地,我们五个人分散开来占领了洼地南侧原来田海军他们占领的一处山腿,但此时田海军已经向前转移了,主要是接应胡兵和孟来福他们的行动,不得不向前转移阵地,此时也看不到我们过来,因为敌人逼的紧,他们都顾着向敌人射击,投手榴弹了,没功夫与我联络。
我也不知道弟兄们的伤亡情况怎么样,打了这么长时间一点伤亡没有那可是出鬼了,我担心弟兄们现在剩不了两三个人。但从枪声中听,至少还有六七枝我们这边的枪在响,那就是说孟来福、徐顺利、胡兵包括田海军他们大部分都活着,如果能突出去,那可又创造了一个奇迹。
我觉得战场就是一个创造奇迹的地方,没什么不可能的,我们参战以来已经创造了无数奇迹,今天还要创造一个,如果创造不出奇迹,那我肯定会死在这里,不用怀疑,敌人不会放我们一个人回去。
我架着轻机枪向枪声最密集的地方观察,同时等待烟幕弹的迷盲效果。二炮连再次没有让我失望,他们的烟幕弹如期而至,这回打的弹数较多,时间较长,弹着点密集,估计能持续了约十分钟的时间,很快就在洼地南侧五十米处形成了一团浓烟,而且再前五十米处形成巨大的烟幕隔离带,当天还没有风,那些云雾经久不散,让敌我双方都失去了目标。
烟幕弹是我命令发射的,所以心里还有谱,大致知道该向哪个地方去,而烟幕里的孟来福和胡兵、田海军他们是要压路突围,也不管什么烟幕,反正敌人现在看不清,他们是硬往出闯。受影响最大的是敌人,他们突然失去了目标,而且不知道该怎么办,形成包围圈需要进一步缩小,他们被烟雾迷盲得摆不出队形,只知道盲目的向烟里射击,而且他们人数多,还怕伤了自己人,打了一会儿只能停止,趴在原地等待烟雾散去。
敌人在等,我们的人可不能等。首先是我开始了行动,反正我们现在概略能判断出方位,我带着四个弟兄紧贴在一起,怕跑乱了,不能再象以前似的分散前进,我们离的近,互相不会误伤,至于能不能误伤孟来福等人实在难说,但大体上有个方向,也是不敢轻易开枪,但我们一冲进烟幕,就开始使用步话机,小声呼唤孟来福。
一片咳嗽声中传来了孟来福嘶哑的声音,他被烟雾呛晕了,可大脑没有蒙,正领着徐顺利误打误撞的往出跑,原来还能看到胡兵他们,后来被敌人用枪弹阻住分割,彼此不得相顾,现在就更相顾不了了,连瞅都瞅不见。
我告诉孟来福不要慌,我知道他手上戴着机械表,按照他报告的概略位置和我的判断,我命令他向七点方向跑,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而后我又在烟幕中打了几个点射,让他听听声音,此时敌人的枪声都停止了,我打的几枪,估计敌我双方都听得很清。
孟来福他们两个判断了位置就开始向我响枪的方向跑,而且他们还有个任务就是尽快联系上胡兵和田海军。
我的枪声对孟来福是个信号,对敌人来说也是信号,他们马上也找到了目标,迅速向我们几个所在位置打来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