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后向主峰发展进攻。步兵四连担负营一梯队助攻任务,攻击目标是左翼无名高地,突破后配合我们连向主峰发展进攻。步兵六连为二梯队,在我连右后侧跟进,准备在右翼无名高地加入战斗。
看来营长并没有因为我在战术上的“保守”和“不大胆”而不再重用我们六连,仍然坚定的无可争议的把主攻任务交给了我,还把林小天他们炮连的无炮排全部配属给我连,战斗中采取伴随行动的方式支援我们战斗。
林小天也采取了超常规的行动,居然亲自带着无炮排配属到我们连。这让我即兴奋,又替他很捏一把汗。这可算违反战场纪律的大事,指挥员不得脱离指挥位置这是连新兵都懂的战场常识,可这小子居然反其道而行之,偏偏象个步兵似的要亲自冲上主峰,还想玩一把插旗。
一般情况下,营属炮兵连长都应该在炮兵指挥观通所里指挥本连的迫击炮排,因为营属炮兵基本上是以迫击炮为主要火器,战斗中集中使用,遂行压制、拦阻、迷盲等任务,而无炮通常配属给步兵分队,战斗中分散伴随步兵行动,所以营炮兵连连长的指挥位置在指挥观察所里重点指挥迫击炮排。
不管怎么说,林小天是带着四门无炮(另两门已配属给穿插分队并全部损坏)来到了我们连准备跟哥们儿一块扑向敌阵。只有我清楚,这小子对炮兵指挥射击是个二吧掺子“水货”比他那轻武器射击的“臭手至尊”水平强不哪去。所以,他才把迫击炮排的指挥扔给懂专业的副连长,把炮阵地扔给迫击炮排排长,自己冒着违反战场纪律的风险配属给步兵分队。不过,营长发现这事后也没说什么,属于无声的默许了他的“擅离职守”
李运鹏、王厚忠还有孟来福把我们六连余下的二个排也带了上来,他们几乎没什么伤亡,在后面一路跟进只顾着收拢人员了没怎么捞着仗打,包括王厚忠在内看上去精神状态都不错。
没功夫跟他们寒暄,我现在急切的需要人手,两个排加上原来穿插分队的二十八个人,我又来了底气,侦察连配属我们的李玉明等人也不放回去归建了,侦察连一直跟团指挥所行动,他们也找不到。
“玉明,你就带着他们几个跟我干吧,别他妈归建了,在哪都是打仗,都是干那帮兔崽子。”
“中,连长我听你的,我们几个跟你干也顺手了,你指挥到哪,俺就打到哪。”李玉明河南口音很浓,说话憨厚朴实跟他在战场上的机警敏捷很不匹配。我非常喜欢这个一身武艺跟孙猛素质差不多的侦察班长,可也不知怎么了,跟我一起参战的老兵好象命都不太好,除了牺牲和受伤的,其他人打完仗差不多都复员了。李玉明复员后不长时间就因为替人打抱不平,没弄几下就误伤人命,也怪那人体格太康,更怪李玉明功夫太深,三拳两脚就将人致死,被判了无期徒刑。我去他服刑的监狱看过他,还是那付纯朴的样子,什么都没有变,表现的很好,已经减了两次刑。
归我指挥的兵力再次过百,又是一支齐装满员的猛虎部队,自是一阵兴奋,打过几仗终于明白,有人有枪腰杆子才硬,否则眼看着战机稍纵即逝,那么好的穿插敌后机会都无法把握也不敢冒然行动,自己干瞪眼使劲跺脚也半点用不顶。
我马上根据当面敌情、地形和我方人员装备情况进行了作战编组。王厚忠率领一排配属二门无炮为全连的左翼突击队,在敌左翼实施主要突击,完成当前任务后,不要与敌恋战迅速向主峰发展进攻。李运鹏率领三排配属一门无炮为连的右翼突击队,战斗中向敌右翼实施辅助攻击,主要是配合左翼突击队的行动。孟来福带三挺轻机枪三具四0火箭筒和一门无炮为全连的火力队,战斗中依我的命令随时为两个突击队实施火力支援。我带着穿插分队的原班人马在左翼突击队后跟进,准备在两个突击队打开突破口后迅速投入战斗向主峰勇猛冲击。
任务明确完,我又严肃的向几个连队干队和排长明确战场纪律,都是一些狠话,都是“斩”字当头。
林小天很是不满,按他的想法是准备亲自带一个突击队的。我没好气的跟他说:“你现在归哥们儿指挥,老实的跟着我一块行动得了,没上报你脱离指挥位置违反战场纪律的事已经够给你面子了。”
使用王厚忠做为主攻突击队的队长主要是听取了李运鹏的意见,明确任务时他也没什么特殊反应,对于一名职业军人来讲战场上被重用那是一种荣誉,而且副连长带突击队天经地义。本来到了战区,王厚忠的工作有目共睹,全连在他的调教下战术能力有了很大提高,老同志还是很有经验。只是我现在对他很不放心,尤其是两天前那次突然“抽风”让我觉得他是吓破了胆,是怯阵,更让我产生了疑人不用的想法。
形势逼迫,大敌当前,攻击就要开始,连李运鹏这个跟我平级的指导员都俯首贴耳的听命于我,不怕王厚忠来什么老妖蛾子。就让他上吧,仗打到这个份上,正是用人之际,此时不该对同志来什么不信任,况且再胆怯的人也不敢不服从命令,谁敢拿战场纪律开玩笑?
又是一次长达半小时的火力准备,半山腰上的我们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山崩地裂一般的震撼,在我的记忆中,好象轮战时的炮兵火力实在太强大了,感觉炮弹比子弹还多。主峰附近诸高地全部被浓烟笼罩,巨大的爆炸声将我的耳膜彻底击穿。
攻击开始了,我们六连、四连、八连、一连、二连从五个方向敌人猛扑过去,另有三连、七连向敌侧后穿插。
这回我们连可是实施正面强攻,王厚忠带着一排为连的主攻排冲在最前面,我带着穿插分队残存兵马居中,李运鹏带三排在右翼猛攻,孟来福的火力队不断的以精确射击压制着敌人的明暗火力点。
又是让我刮目相看,两天前还犯“抽风”的王厚忠居然异常英勇,直着身子挥舞着冲锋枪哟喝着冲在全连的最前头。
“我的老班长,我的好大哥,老弟以前多有冒犯,真是对不住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俺的亲哥。”我还是在心里默念着,赞美着王厚忠。
“注意降低姿势,各组‘四0火’迅速向敌火力点开火。”通过通路时,我大声提醒着冲击的战士们,敌人的暗火力点基本都复活了,步机枪向外喷着火。
王厚忠的姿势实在太高,没到通路口就一个跟头扑倒在地。
“老王,老王。”我大声呼叫着王厚忠,不顾一切的冲过去。
我让两个战士把王厚忠背下来,死也得把他背回来。同时命令伴随的无炮和轻机枪压制住敌人,通路暂时冲不过去,赶快回撤,准备组织第二次冲击。
“我这是哪呀?”王厚忠终于睁开了眼睛。
“报告连长,副连长没有受伤。”卫生员向我大声报告。
“什么?你说什么?”我的耳膜已经穿孔,周围的枪炮声响成一片,什么也听不清。但从卫生员的表情和嘴型,再看看身上一个窟窿也找不到的王厚忠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王厚忠,**你祖宗,驴鸟!驴颓!驴熊!老子今天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