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脚急撑,方始支持着没有倒下!
那位矮胖子的情形更惨,一条左臂,不如何时,早已与身体分了家,半边身子,血水就像雨点一般地,一点一点地猛往下掉,大逾常人的脑袋,苍白得比死人还不如,身体落地以后,一连打了几个急旋,方始借助右手的那只判官笔,往地面一点的力旦旦,把身形定了下来!
罗天赐孤伶伶地靠在一块岩石的斜壁上,蛇索软软地垂落地面,喘息清晰可闻,月白色的儒衫,也已皱得不成样子,但却没有半点血迹。
南楼楼主深深地吸了口气,跟地走前五步,骇然地望着罗天赐干笑了几声道:“小子,算你狠,居然能够挡开本副教主与刑堂执法联手一击,不过,今晚上你是栽定了!咱们没有动手的人,还多着呢?”
罗天赐气息虽然有点不匀,但语调仍旧非常平静地说:“葛祥仙!你的伤痛正剧,创血未干,如此夸,不怕风问了舌头吗?”
葛祥仙双眉一掀,面色有点发灰地说:“不错!单打独断,我承认已经不是你的对手,但我们幻影教的人,行事素来不择手段,你自信能敌得过我们所有的人吗?何况嘿嘿嘿嘿!”说完,嘴里发出一阵奸笑,倏地回头向后喊道:“传令下去,各自抢道杀奔岩顶,这小子由我与执法以及四大香主,共同对付,要快!”一呼百诺,刹那间,口令已经传至队尾!
瞬时,人影乱幌,各自呼啸一声,霍地散了开来,分从各处,朝着摘星岩顶,飞扑而上!
罗天赐没有想到他会来上这么一手绝招,不禁两眼露煞地暴喝声喊道:“葛祥仙,你这是逼得我大开杀戒!你知道你们要付多大代价吗?”
葛祥仙阴冷地说:“小子,你若能够活命!代价再大,我们也付得起!”这时,已有部份人影,快要绕过罗天赐的位置,抢上他身后的正道了!
罗天赐马上身形一动,准备先将那些截住再讲!
当他身形一转的时候,斜剌里,一条黑影,摔掠而至“判官笔呼”的一声,又准又狠地急戳而至!
在那笔尖炫目的跳动下,挟着万钧之力,闪电般地同时点向罗天赐背腹之间的七大要害!
同时听到一声狂暴的吼声喊道:“小杂种!把老子的手臂还来!”
事起仓卒,罗天赐的身子还没有来得及转回来,那管儿臂粗细的判官笔,已经距离他的背腹,只差一两寸远了,任何人在这种时候都会感到措手不及,不用说是招架,就是闪避也都无法办到,因此,那条摔起突袭的黑影,情不自禁地发出一阵得意的狂笑!
然而,在他眼看就要得手的时候!只听得
“嘿!”的一声闷哼!从罗天赐的嘴里,猛的发了出来。
紧接着,谁也没有看到他闪动,人却突然一幌不见,离奇地不见了影子!判官笔在陡失目标之下,吨的一声,插入罗天赐所倚一罪的那岩石斜壁之上,紧紧地嵌进石内只剩下一半笔杆在外;在同一个时间内,一道金虹,从岩脚疾射而起,顺着那只握笔的手臂,嘘的一声,锁入黑影的胁下!狂笑之声,陡然中断,换来:
啊!一声惨号!
惨号之下,黑影倒翻而出,罗天赐却像幽灵一样的,倏地从地面冒了出来,眼快的人,方始看出他刚才并没有失踪,只不过连人带衣服,缩得口一有四五寸高了而已!黑影倒翻而出,他也跟着恢复了原状。
这来,可把大家全都惊得呆了!妈呀!这是甚么武功,居然把人缩成这么大小,而且连衣服也不例外呢?内功深厚的人,虽然也会缩骨功,但最多只能把身体缩小一倍,就了不起了,而且也不可能在瞬息间,就办到呀!至于衣服,那根本就不可能随着人变!
从开始到结束,几乎只有一个人眨眼的十分之一的功夫,根本连大家的意念都没有转动,就已分出生死!
这是人能办得到的吗?
然而,罗夭赐仍然仗靠在岩壁之上,蛇索也仍旧软软地垂在地面。假如不是他的位置稍偏了一点,假如那只判官笔没有嵌在那石壁上,假如那蛇索的锋头上没有挂着一块血淋淋的碎肉,谁能相信,那来袭者是死在他的手里呢?
南楼楼主一呆以后,猛然大叫一声,扑向那仰卧于地的大头矮胖身前,声音嘶哑地吼叫道:“屈飞,屈飞!你死不得!死不得啊!你叫教主怎么向你们岚烟门的长辈交待啊!屈飞!
你叫老夫怎么向教主讲呢?”
大头矮胖全身都在剧烈的抽搐,双目怒瞪,脸孔的肌肉,绷得像铁一样,鲜血则顺着嘴角,往下淌成一线!
右胁下,一个碗大的创口,皮肉向外翻转,竟然连肺叶都给带出来了!
然而,他还没有完全断气,头发被嘴角的鲜血,一丝丝地黏在面颊上,份外显得凄厉,当南楼楼主望着他号叫的时候,他咬着牙,翻动一对死鱼眼睛,艰难地从齿缝里迸出一线声息道:“副教主!传语本门为我报仇!”
南楼楼主神色悲惨,老泪纵横地说:“屈老弟!放心好了,不但传语的事,老夫一定办到,就是今天晚上,老夫拚着一条老命不要,也决不会放过那小子!”
屈飞闻言,突然惨笑一声,五知从那儿来的力量,竟然猛的一下,从地面绷了起来,南官楼主见状,不禁骇道:“屈老弟!你你要干”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那屈飞突然发出一声令人毛发悚然的厉号,就像一头疯虎似的,双足一瞪,一头朝着罗天赐的身上撞过去喊道:“小狗!岚烟门誓约已解,老子今天死了,你也活不了多长,拿命来啊!”罗天赐这时正好身形一闪,准备去拦截那些绕身而过,扑向摘星岩顶的教徒,因此,他那矮胖的身体,一撞之下登时落空!
这时,他已集聚了全身残余的真力,一撞落空,再也无法收势得住。霎时,只听得“拍”
的一声问响,就像一只瓦罐摔在石头上的情形一样,他那一颗特大的头顶,早已结结实实地碰上了罗天赐身后的岩壁,给撞四分五裂,脑浆迸射在鲜血四溅的惨状下,终于哼也没有再哼一声,就这么结束了他那罪恶的一生。
罗天赐没有想到这家伙的戾气,如此之狠,一个没有防备,雪白的儒衫上面,又溅上了一片血腥!因此身形不由自主地呆了一呆,皱着眉头说道:“唉!何苦呢!”
南楼楼主却趋着他这一呆之际,旋身电射而上地喊道:“好小子,这下你可得意了,血债血还,大家上啊!”他的脸上,虽然显得无比的悲愤,但嘴角却露出一丝诡秘的微笑。
呼号声中,两掌幌闪如电,二十七掌连成一线,向鱼网似的,罩向罗天赐的头顶罗天赐星目一睁,蓦地暴笑如雷,冷笑声喝道:“老贼!来得好!你也该去陪陪你的朋友了!”暴笑声中,蛇索一抖,人已电射而出,金芒急舞之下,已经迎着葛祥仙的来势,倏戳过去。
就在这时,后队赶来助阵的四位香主,已经赶到,其中一位札须大汉,见机马上从侧面急掩而进!单刀一击,朝着罗天赐的双脚砍了过去喊道:“好小子,还有我七杀刀吴雄在这儿呢?”
罗天赐看也不看,手腕微带蛇索金芒一闪,倒卷而回地已经砸上那吴雄的单刀之上,紧接着单足一点地面,一个旋身,急闪而退地脱出两面夹击的险地,霎时,吴雄只感到虎口一热,单刀再也把持不住,当地一声,脱手飞去!正好射向那位飞而至的葛祥仙!
这一来,夹击之势,霎即变成自相残杀的形态!
总算他们两个的武功,都可以算得高手中的高手,见状马上身形一刹,怪叫一声,急跃而退,这才没有上当!
那位身为客宾的青衫书生,见状不禁阴笑一声,俊逸的面庞,流露出一股妒忌的神色,身形一幌急冲而至地喊道:“好小子,你未免太强了一点,我六妙书生虽然身在客位,也不能容你这样逞凶下去!通得要向阁下领教一番!”相隔尚有五六步远,手中的金钢短戟,已经虚空急刺而出!
霎时,九股尖锐的劲风,宛如实物一般,发出一阵“嗤”“嗤”的破空之声,其准无比地攻向罗天赐全身上下九处重要大穴工罗天赐身形尚未站稳,劲风已经袭进身前,来不及挥舞蛇索,只好将手一翻,迎着那九股劲风,反劈过去!
戟气与掌风一触,竟然发出九声清亮的呜声,宛如九只利箭,射在钢板之上一样,竟然让他给硬挡住了!
不过,挡虽然挡住了,手掌仍然像被利刀刺了一下似的,痛得他咬牙抽搐了。
这时,那位南楼楼主,又已咬牙切齿地攻了过来,那如山的掌声,以惊涛骇浪之势急压而至,罗天赐手掌疼痛未止,一时用不上力,只好暂避其锋地猛然手着地面,激射而退闪了开去,青衫书生大叫一声,反身急追地喊道:“注意,小心他逃!”
南楼楼主掌势落空,身形一顿,摇幌了下叫道:“跑不了!大家注意,将他缠住!”方才偷袭未成的那位吴雄,不知何时,已经从同伴手里,抢了一把刀过来,闻声怒叱一声,疯虎也似的自斜刺冲了过去!趁着罗天赐身形方始落地,没有站稳的好机会,朴刀猛劈快斩地,像雨点般,砍了过去!
其余三位香主,也在同一个时间,拔出兵器,追杀而至!
可是,罗天赐在平射而出的当儿,早已有了准备,真力一转之下,不经身形站直,蛇索早已飞扬而起,卷向那四位急冲而至的香主!
四柄兵刃,还没有砍到他的身上,就已被蛇索卷得缠成一束!
四位香主不禁心神大凛,只吓得同声怪叫,慌不迭地运劲往后一收,希望将兵器抽了回来再说!
这一来,罗天赐根本不用使力,就被他那一抽之力,将那悬空仰卧的身体,拉得往上一挺,自然而然地站了起来!
更绝的是他身形一直以后,蛇索倏地一抖上即放松所卷的四柄武器!那四个香主正在用力回抽,猛然之间,武器一松,登时拿桩不住,一个翻身,分向四面倒了下去!说时迟,那时快!
那条蛇索,就像具有灵性的东西一样,一松一散之际,根本没有回收,就嘘的一声,扫向了那位最先发动攻击的吴雄!
速度之快,就是在平常的时候,他也不用想躲得开,更不说在现在这种翻身后倒的时候了,因此,连不好二字,尚未出口,那蛇索的铲头,已经。赤一声,扎进了他的胸膛,整个嵌了进去,只剩下索身在外!
其余三位香主好不容易将身形站稳,见状之下,不禁心胆俱裂地骇叫一声喊道:“不好!
大香主吴雄栽啦!”啦字还留着一点颤抖的尾音,只听得呼的一声,罗天赐手里那条蛇索,竟然将吴雄的尸体,整个舞了起来,扫向他们的面前。
那位紧邻吴雄的香主,首当其冲地,就已经被那尸体撞得身形一歪,凌空飞射而起地摔向一块突出地面的巨岩!
那具尸体,则在这一撞之下,离索向着跟踪而至的南楼楼主,与六妙书生的身前,落了过去。
南楼楼主想不到罗天赐竟然厉害到这种程度,只好与六妙书生两人,双掌一推,先把那具尸体,推开再备!
可是,当他们拨开那具尸体以后,罗天赐却已倏地转身,朝着那此绕过他的身后,正在向岩顶抢登的匪徒群中,抢追过去,显见他已看透了葛祥仙的心机,再也不肯与他们几个主脑缠斗了!
以南楼楼主他们几个主脑人物的武功,尚且不是他的对手,何况那此一武功不如他们远胜的教徒。
那还不是老虎吃绵羊,爱怎么办,就怎么办!
这一来,那些教徒们可就惨了!
虽然他们人数得散得很开,罗天赐不可能整个将他们追上,但谁也想不到他手里那条蛇索,是从“药王金链”身上剥了下来的,长度几达五十丈开外,一旦挥舞开来,百丈以内,休想逃得出他的掌握!何况,罗天赐还有一只肭龙神物相助,就是超出了他那蛇索的威力范围,也逃不脱肭龙的利嘴,于是,蛇索宛如魔鬼的咀咒,索头指向何处,何处就惨号连天!
有的被卷得飞上半空,有的被铲头斩得面目全非!
虽然他们在罗天赐分不开身的时候,已经抢登了百十丈的距离,结果仍然无济于事的,一个接一个,倒了下去!
南楼楼主见状不禁声嘶力竭地号叫道:“罗天赐!有种的就回过头来,和老子拚上一拚”然而,罗天赐根本就不理他这个岔!蛇索方始卷飞二一条大汉,铲头又飞快地插进了另外几个家伙的背心!
肭龙呱呱在主人的扫杀下,也不甘示弱,方始咬断一个教徒的脖子,又倏地扑向一位大汉的头顶!
六妙书生也不禁气得破口大骂道:“姓罗的小子,你这算是那一门子好汉呀!”罗天赐照样不加理睬,一索拉下一位跑得最快瘦个子,猛的一个旋身,躲开了侧面摔来的十几只火把!
在火把落地激起的火星中,又将索头一转,将两名大块头的教徒,活生生地卷上了半天云霄!
忽然.一道人影,如巨鹰凌空般地,朝着他这面,疾飞而至!
罗天赐方始闪身避开一只飞镖,目光一定,已经看出,那自空中飞扑而来的人影,就是那位自称身居客位的六妙书生!
他不禁冷笑一声,蛇索铲头,斩断一名黑衣大汉的足踝之后,然后呼的一声,收了回来,目注六抄书生下降的身形,沉声地说:“因为你不是幻影教的人,我才不为已甚假如再不知趣,哼”六妙书生身形一落,猛然将牙一咬道:“小子,你太狂了!少爷虽然不是幻影教的人,可是幻影教主,却是本少爷的父执前辈,你知道吗?”
罗天赐星眸一闪,淡然地说:“那么你是豁出去了!”
六妙书生更不答话,右手精钢短戟微微往上一挑,已经指向罗夭赐的面门!可是,他并没有将短戟戳出,却只用手指在戟柄上捺了一捺!
罗天赐还没有弄清他这个动作的用意,就只听得“嗡”的一声轻响,那短戟的戟尖,竟然与戟身分离,发出一片强烈的破空之声,激射而至!
乖乖,好快的速度!
当萝天赐听到那“嗡”的一声轻响,戟尖已经到了他的额前至假如罗天赐没有在“龙潭隐阙”里面,苦修了四年的话,说甚么也躲不开这种突出不意的袭击!
然而工他所碰到的,却是苦修后的罗天赐,这番心机算是白费了!
戟尖在强力弹簧的绷射下,虽然速度快得出奇,可本罗夭赐的动作,却快得不可思议!
根本就没有看清他怎么动的,那枝戟尖,就已被他屈指一弹“当”的一声,给他弹得掉落地面!
可是,六妙书生早已有此预料,见状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地喊道:“好小子,有你的,可惜你碰到了我六妙书生,现在看你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躲掉本少爷蚀骨水雾!”喊声一起,手指早已捺上戟杆的机关,当那枝被罗天赐弹落的戟尖,尚未落地之前,一蓬黑色水雾,已从戟尖断处,急喷而出地,朝着罗天赐的面门飞罩而至!
罗天赐没有想到他会紧接着来上这么一手,反应再快,也来不及闪躲了!如果用过去挡旦这玩意既称蚀骨水雾,决沾不得,看来除了闭目等死以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可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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