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闪动着。
当萨尔自愿被捕,借此来唤起营地中那些挫败的兽人囚犯时,霜狼和战歌氏族在毁灭之锤的旗下联合在了一起。他们监视着萨尔所处的营地,等待他的信号。
唤醒那些被践踏已久的兽人们,让他们产生反抗的念头花费了比萨尔预想的更多的时间,但最后,他认为时机成熟了。在凌晨之前,当守卫们轻轻的鼾声打破露水的宁静时,萨尔跪在慷慨,坚实的泥土上。他举起双手,请求水和火焰之灵前来帮助他解救自己的人民。
它们来了。
细细的雨开始降临。突然间,天空被几道闪电撕裂了,稍作停顿,闪电再次舞动起来。愤怒的雷鸣不停的翻滚着,几乎震动了大地。这是事先约定好的信号。兽人们既害怕,又激动地等待着,紧紧抓住手里简陋的石头和棍棒,以及其他营地里随手可得的东西。他们在等待萨尔的指挥。
一声可怕的吼声比雷鸣更猛烈地刺穿了夜幕,萨尔的心昂扬了起来。无论在何处,他都能认出这吼声——是格罗姆地狱咆哮。这声音震惊了兽人们,但萨尔在喧闹中大喊着“那是我们墙外面的盟友!他们来解救我们啦!”
守卫们被雷声惊醒了。在地狱咆哮的吼声中他们急忙回到自己的岗位,但是已经太迟了。萨尔再次召唤闪电,它来了。
一道锯齿状的闪电击中了大多数守卫驻扎的主墙。混合在这巨大声响中的是雷鸣的霹雳声和守卫们的尖叫。萨尔在黑暗中眨着眼睛,但是到处都有火把,他看见那堵墙已经被完全击垮了。
从缺口处,涌入了一股绿色的洪流。他们冲向守卫,轻而易举地打倒了他们。兽人们被这景象惊呆了,张大着嘴。
“你们是否感到了激动?”萨尔高喊到。“你们是否感到自己的内心渴望战斗?来吧,我的兄弟姐妹们!”没有回头看他们是否跟了上来,萨尔向出口冲去。
他听见那些兽人在身后跃跃欲试的声音,随着他们一步步走向解放,那声音愈发响亮。突然,萨尔痛苦地叫了起来,有什么东西刺进了他的手臂。一支系着黑羽的箭几乎整个穿透了进去。他没有理会伤口,等到所有人都自由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来处理它。
萨尔的周围杀声震天,四处都是金属碰撞和利刃咬进血肉的声音。有些比较机灵的守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冲过去用自己的身体堵住缺口。萨尔对他们无谓的死亡感到一阵可惜,然后冲了出去。
他捡起一个倒下的同伴手中的武器,然后轻而易举地挥手打倒了一个初出茅庐的守卫。“前进,前进!”他喊道,挥舞着左手。被囚禁的兽人们一开始紧张地缩在一起,随后,有一个吼叫着冲向前去,剩下的人一拥而上跟了上去。萨尔举起手里的武器,一个守卫翻滚着倒在了血红色的泥浆中。
萨尔用力地喘息着,回顾四周。他目光所及之处都是霜狼和战歌氏族在战斗。已经没有囚犯了。
“撤退!”他喊道,借着灼热的围墙的废墟和美妙的夜晚离开了。他的族人紧跟其后。有一两个守卫还追了上来,但是兽人们要快得多,不一会就甩掉了他们。
事先约定好的汇合地点在一片古老的石柱堆旁。夜晚很黑暗,但是兽人的眼睛不需要月亮的光就可以看见。当萨尔来到这里时,十几个兽人拥挤地躲藏在八根耸立的石柱后面。
“我们成功了!”萨尔身边传来一个声音。他转过脸看见了毁灭之锤,他黑色的板甲上闪耀着只可能是人类血迹的光芒。“我们成功了!你们自由了,我的兄弟们,你们自由了!”
呐喊声越来越响亮,充满了没有月亮的夜晚,也让萨尔的心中充满了喜悦。
“如果你带来了什么我早已预料到的消息,我会很想把你漂亮的脑袋从你的肩膀上拿走,”布莱克摩尔向那个倒霉的传令官咆哮着,他身上的标记表明他是来自于一个营地的骑兵。
那个传令官看起来有些不愉快。“这样的话,或许我不应该说话。”他回答。
布莱克摩尔右手边有一瓶酒似乎正在召唤他。他没有理睬那美妙的歌声,尽管手掌心里汗涔涔的。
“让我猜猜。又有另一个营地发生了起义。所有的兽人都逃走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布莱克摩尔大人,”年轻的传令官结结巴巴地说“如果我确定了你所说的话,你还会砍掉我的脑袋吗?”
愤怒在布莱克摩尔的心中爆发了,让他感到一阵刺痛。紧接着那激烈的情感的是一阵黑色的绝望。发生了什么事?那些披着兽人皮的绵羊们怎么可能如此快速地重振旗鼓,将逮捕他们的人打翻在地?那些从天而降,武装到牙齿,并且像二十年前那样充满着仇恨的兽人们是从哪里来的?有传言说是那个该死的毁灭之锤,从隐居中走了出来,领导了这一系列袭击。有一个守卫发誓自己看见了那个混蛋穿着的著名的黑色板甲。
“你可以留着脑袋,”布莱克摩尔说,感觉到那瓶酒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但是你必须给你的上司带个信过去。”
“长官,”那个传令官悲惨地说“我还有其他消息。”
布莱克摩尔用充血的眼睛凝视着他。“还可能有什么消息?”
“这一次,煽动起义的人已经被百分之百确认了。他是——”
“毁灭之锤,是的,我听说传闻了。”
“不,大人。”传令官咽了咽口水。布莱克摩尔看见这个年轻人的脸上汗如雨下。“叛军的领袖是是萨尔,大人。”
布莱克摩尔感觉到自己脸上的血液凝结了。“该死的你在说谎,小子,”他轻轻地说。“或者你最好告诉我你确实在说谎。”
“不,大人,我没有。我的长官告诉我他亲手和那个家伙战斗过,并且想起了他是角斗擂台上的萨尔。”
“我要割掉你长官的舌头,他竟敢如此胡言乱语。”布莱克摩尔咆哮着。
“埃拉斯,大人,你必须掘地六英尺才能割掉他的舌头,”传令官说。“他在战斗结束一个小时以后就死了。”
布莱克摩尔花了好一会才从这个新消息中缓过神来,他重重地坐回自己的座椅上,试图重整思绪。马上喝一杯可能会有帮助,但是他知道他已经在众人面前喝太多了。他已经听到一些悄悄话:醉鬼这里现在谁指挥
不。他舔了舔嘴唇。我是埃德拉斯布莱克摩尔,敦霍尔德的领主,营地的主人我训练了那个绿皮黑血的怪物,我应该比他更深思熟虑以圣光的名义,只要再喝一杯让手别在发抖了
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心中升起,好像自己引以为豪的东西被人偷走了。他一直以来都肯定萨尔的潜力。他知道萨尔有些特殊的地方,不只是一般的兽人。如果萨尔没有抛弃布莱克摩尔给他的机会,他们现在就可以带领着军队向联盟冲锋了,布莱克摩尔将骑行在一群忠诚的,听从他号令的兽人之前。愚蠢,愚蠢的萨尔。布莱克摩尔立刻回想起了他给于萨尔的最后一次痛打。也许那有一点点过分。
但他不能让自己感到内疚,对待不听话的奴隶就应该这样。萨尔义无反顾地投向那些哼哼,恶臭,毫无价值的暴徒们。让他在自己倒下的地方腐烂吧。
他的注意力回到了面前这个颤抖的传令官上,布莱克摩尔努力地挤出了一个笑容。那个人轻松了下来,试探性地回以微笑。布莱克摩尔用颤抖的手,拿起一支羽毛笔,蘸了蘸墨水,开始写信。他等待着墨水风干,然后仔细地把信折了三折,滴上滚热的封蜡,盖上自己的印章。
他把信递给传令官,说:“把这个带给你的长官。然后好好保重你的脖子,年轻人。”
传令官显然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好运,他深深地鞠了一躬,急匆匆地出去了,以防布莱克摩尔再改变主意。布莱克摩尔独自一人拎起酒瓶,拔掉塞子,灌了几大口。当他把瓶子从嘴唇边拿开时,几滴酒洒在了他黑色的上衣上。布莱克摩尔不快地擦掉污迹,那是他曾经做过的事情。
“塔米斯!”他喊道。门立刻打开了,他的仆人探出了脑袋。
“是的,大人?”
“去把兰顿找来。”他笑着说。“我有任务要他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