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长熙只着着一件深紫色暗纹长袍,里头纯白色的中衣露出大半,抬手翻动书页的时候时不时还会露出在中衣遮掩下也藏不住的胸膛轮廓,他的眸,比及那夜空中的启明星还要闪亮,尤其是听冷武来报,说秦玉暖来了,他的眼里,已经是自然而然地流淌出一股温泉似的轻软。
“将军,秦三姑娘一直在后门等着呢,见还是不见。”冷武提醒道。
“让她进来吧。”冷长熙的声音貌似波澜不兴,他顺手将书卷放到一侧,抬手端着茶盏,看着冷武匆匆出去,才喝了半口,就喊着管事的元妈妈进来了。
片刻,元妈妈就急急地出了门,稍后带着三个小丫头人手捧着一个托盘,里头放置着几乎一模一样的蝙蝠型面具,和冷长熙此时戴在脸上的没有多大差异。
守在门口的薛四有些好奇,多嘴问了一句元妈妈:“主子这是要做什么?”
元妈妈嗔笑着瞪了薛四一眼道:“要来客人了,主子要换面具,让我给挑个好看的。”
薛四愣了愣,挠挠头道:“这些面具不都是统一送来的,都是一模一样的吗?”
元妈妈没有直接回答,反倒是促狭地一笑,老脸都挤出了好几道褶子来:“你信不信,这客人一定是为贵客,而且,还是位女子。”
薛四不信地摇摇头:“不可能,主子对女色向来视若无物,从来没有这般在意过,定是安阳王赵回谨那边出了什么新消息。”
元妈妈能在冷长熙手底下干这么久自有一手,她笑呵呵地哄着热血临门的薛四定下了赌约,赌注十两银子,相当于薛四两个月不吃不喝的工钱了。
待到这冷武领着秦玉暖从后门抄近道过来的时候,薛四守在门口,肠子都悔青了,十两白花花的银子,说没就没了。
“将军就在里面。”冷武将秦玉暖领到门边,自行推了去。
打开那道门,似乎很费勇气,这是秦玉暖第一次与冷长熙私下相见,而且只有两个人,他和她。
屋子里燃着秦玉暖最喜欢的桂花香,淡雅舒适的红木案几上还置着一只土定瓶,供着一枝新鲜的杏花。
冷长熙手持书卷,可是心思却早已不在那字里行间,自秦玉暖推开门的那一刹那,他所有的注意力就像被磁铁吸引一般紧紧地定在了秦玉暖身上,看着她和婉却又英气的眉,虽不高挺却小巧微凸的鼻梁,还有那微微抿起的淡若樱唇的小嘴,纤细好看的锁骨,再往下看,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饱满让冷长熙浑身一颤,似乎身体某处被正在被一堆篝火炙烤,丹田涌起的一股热浪一直往下,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腹部的灼热折磨着他,过了半晌,冷长熙才慢悠悠地抬起头,看着秦玉暖:“你来了。”
这句话,像是看透了秦玉暖的来意一般,秦玉暖站在离冷长熙七步远的地方,冷长熙今日的穿着很随意,依旧是戴着那从未取下过的黑色面具,神态也很随意,他总是能这样很随意就控制住人,看透人的心意,这一点,很可怕。
既然对方是聪明人,秦玉暖也不废话了:“我是来找冷将军借冰山雪莲一用。”
“做什么?”
“救人?”
“救你的丫鬟?”
秦玉暖顿了顿,点头道:“是。”
冷长熙轻轻一笑,收起手中的书卷:“你可知道,你要借的这样东西,赵回谨想尽了办法也没有从我手中得到,你随意开口一问,我就给你,是不是太不合情理了?”
“玉暖已经想好了,”秦玉暖直视着冷长熙那深邃蕴藏的目光,“按照市价,我会分月付账,十年之内,一定可以还清。”
冷长熙第一次看到秦玉暖有求于人的样子,有点不服气,有点小聪明,可骨子里,却还是一样的耍着小傲气,为了一个丫鬟,一颗带刺的小刺猬居然会变成求人的小绵羊,冷长熙心里是又开心又吃味。
“十年?”冷长熙挑挑眉,“时间太长了,恰好我母妃最近嗓子痛,我想着,要不要明日就把这株天山雪莲送给她呢?嗯?你说呢?”
秦玉暖的眼眸冷了冷:“冷将军,其实说起来,赵回谨企图害我也是冲着你来的,却误杀了上官公子,还误伤了满儿,难道冷将军就可以推得一干二净,一点责任都不担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