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苏成海,压根儿就没有来,早在前一日,就已经离开了京都。
而秦玉暖发现早就在小茅庐隔间里急不可耐地等待的上官让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明了了,李萋萋不过一个太尉府小妾,哪里会和这些公子哥儿有交集,很明显,这是秦云妆的主意,她前脚才将上官让用迷药迷晕了,后脚李萋萋就来了,之后的事,就是将昏迷的李萋萋托进屋子里时,遭到了东秦安阳王赵回谨的刺杀,满儿替她挡了一刀。
藏身到屋外后,她看到了秦云妆带着黎未君冲了进来,也听到了她们如何歪曲事实,将脏水都泼到了李萋萋的身上,秦云妆啊秦云妆,哪怕牺牲一切可以牺牲的人,她也绝不会引水上身,这一点,很像窦青娥。
其实秦云妆对着严惩丙的那番说辞也有些条理和可信度,但是有两个漏洞,第一个,是行凶的工具,东秦那帮人采用的是可收回的铁链匕首,现场当然不会留下任何凶器和证据,第二,就是李萋萋的口供,虽然秦云妆和黎未君站到了一条战线上,可是李萋萋若是以死相拼,强行要翻供,呵,这公堂之上,可就热闹了。
清水县的县衙,许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周围的村民听说今日是要审一件大案子,还会有好几个朝中的大官员要来个个都是歇下了手里的农活,从好几里地赶了过来,挤在县衙门口看热闹,远远地看到秦家一列马车驶来,那高头大马,那流苏帷帐,真是有第一次看到了贵人的感觉。
秦质一闻到周围的泥土和隐隐藏在空气中的猪粪牛粪的味道就十分不满,看到围观的人亦是直接撩起帘子对着前头的严惩丙道:“走后门,这里人太多了。”
严惩丙亦是不慌不忙地回了一句:“不好意思秦大人,大齐律例规定,审案时所有的证人和相关人员,一律都要从官衙的前门入堂。”
秦质脸色一僵,太尉一职本来就是给朝中官员做表率的,此时的他,是骑虎难下。
招呼着身后的秦云妆、秦玉暖下马车,秦云妆心里头本就不安定,如今一出马车,看到周围那些布衣草鞋的村民对她兴奋的指指点点,面纱下的脸颊更是白了又青。
“滚开!你们这些蚁民!”秦临风对着周围那些议论纷纷地妇人们一吼,又是小心地扶着秦云妆下来,四周的妇人见到这个京城里的公子哥这样大的脾气,纷纷捂了嘴,不敢说话,生怕得罪了贵人,只有一个约莫六岁多的背着背篓的一个小女孩被吓得直接摔到了地上,背篓里新挖的野菜都洒了出来,裂开嘴,只看了秦临风铜铃般怒目的大眼,竟然不敢哭出声来。
就在人们小声谈论的时候,一个黄衣粉裙,身姿窈窕,戴着青纱的女子却似仙女儿一样地到了这小女孩的身边,蹲下身,抱起了摔得有些脏兮兮的小女孩,又让身边的小丫鬟替小女孩捡起了野菜,甚至掏出了怀里那张好看的绢帕子替小女孩擦起了小脸蛋。
有心人注意到了,这个黛眉粉面的女娃娃也是跟着秦家马车一起来的,虽然看不到真容,可是那如水的眸子已经美到极致,还有那薄薄面纱下若隐若现的脸颊的轮廓,多么好看的瓜子脸,一定是个标致出彩的美人。
“乖,不哭了,那个大哥哥只是声音大了些,他没有恶意的。”秦玉暖哄着可怜兮兮的小女孩。
这句话落在了秦临风的耳里犹如一道尖尖的肉刺,他难道还需要这样一个庶女替自己说好话吗?
“三姑娘,咱们该走了。”听雪扶着秦玉暖起身。
哦,原来这是秦家的三姑娘啊,周围的人立刻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还真真是个又水灵又心善的好姑娘呢。
不会儿,上官府的马车也来了,到这样偏僻的县衙里来监督审案,左相上官渊倒还是第一次,起初他是不愿意的,他嫡嫡亲亲的宝贝儿子去了,他是恨不得闹到皇上那里去,要给他儿子一个公道,可是死的时候却和秦家的一位姨娘不清不楚的,又让他有所忌惮。
严惩丙这个人他是有所耳闻的,虽然脾气硬了一些,可是为人绝对公道,更何况有他坐镇,绝不会要将那些害了自己儿子的奸人绳之以法,折磨致死。
上官仪也跟着来了,眼睛肿肿的,脸上还带着泪痕,这可是她最喜欢的亲哥哥啊,而当她看到秦云妆的那一刻,似乎所有的神经都被调动了起来,她猛地朝着秦云妆扑了过去,歇斯底里地喊道:“贱人!贱人!我知道,就是你害了我大哥,你要看证据吗贱人,严大人,我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