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怕更是变本加厉。
而如今淳懿公主就这样说没就没了,南楚那边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听娘说,淳懿公主临死的时候,大喘着气,连话都说不出,可她到死却仍在怨我咒我,她该有多恨我?
我在想若是没有我,她是不是就不用出此下策伤了自己,就不会死了呢?或许我从入东宫的那一刻开始,一切便是错的。我从嘲笑淳懿公主害了别人害了自己,可说到底,那个人其实是我。
娘亲瞧了我一眼,应是猜着了我的心思,“她的死与你没有半分干系。她这样不明不白地没了,大理寺自然是要彻查的。前日大理寺卿已呈报皇上,说是在太子妃的安胎药里寻着脏东西了。”
脏东西?我大惊失色,娘却平静如常地接着道:“苦杏仁虽然少食无毒,可有人却掺在了她的膳食和汤药中,日复一日,那毒性便慢慢积攒下来了,何况她还是有身孕的。”
也难怪她的身子最后会虚到那般地步,我至今我都忘不了那天夜里她盛装下却依旧惨白的脸,想必有人早已从那时起便已经下药害她了。
“那可查出是谁了?”
娘亲摇了摇头,“倒是还有更蹊跷的,大理寺前日才呈奏的皇上,南楚那边今日便知道的,八百里加急的通牒一个时辰前刚到的京城。”娘亲顿了顿,疑惑道:“北汉、南楚隔着几千里,这风声怎么走得这般快?”
“爹爹今日迟迟未归,莫非就是为着这南楚一事?”
“南楚得理不饶人,妄图借机讹北汉城池十座,陛下自然是不肯的,怕是又得开战。”
“可是真要打起来?”我有些慌,只在没想到东宫里几个女人之间错乱的关系,竟能导致北汉、南楚两个大国的战争,天下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难道有得生灵涂炭不成?
娘拍了拍我的肩膀,浅浅笑着宽慰我道:“听你爹说,以前南楚侥幸能赢北汉,不过是仗着有霍时徽。如今南楚新帝和他这皇兄嫌隙已深,早就将他手中的兵权全数收回来了。他们失了霍时徽这一员猛将,那群南蛮之师又怎成气候呢?”娘亲虽然百般宽慰我,可我却还是隐隐有些不安。
娘亲说,等哪天转晴了,便领我下楼到西苑里晒晒太阳。毕竟西苑已经锁好了,下人不得令是进不来的。娘亲还说,今儿早上她刚进了一趟宫,姑母知道我醒了十分高兴,她说前几日还梦见我了。姑母还想见我一面,只是她思来想去,进一趟宫还是过于冒险,一旦被人发现,便是欺君的大罪,因此也只是说说,迟迟没有着落。
不过我知道姑母的手段,她既然都有法子能让我“起死回生”,偷偷将我带入宫对她而言,岂是难事?如今疑惑重重,我也想入宫问个究竟。
我记起姑母那夜曾派华娘前来向我传话,让我宽心。只记得那宫婢曾说,皇后娘娘自会有法子。那么淳懿公主之死会不会也是姑母在东宫的眼线所为?即使我知道姑母做这一切皆是为了我,但我心里却很不是滋味。我不愿任何人因我而死。
“哎呀,光顾着说话,这羹汤都凉了。”说着娘亲起身又去让雅云热汤了。
夜里的时候,我趴在窗子边看沉沉夜幕下通亮的万家灯火,倒是一片盛世之景。只是看了一会儿,风灌进来,我实在有些冷。
百无聊赖,我突然想起我的那对蛐蛐了,只是我出事之后没人照料,再加之这百日虫又怎能安然过冬?怕是早已冻死了吧。
刘崇明曾在初冬的时候,费尽千方百计替我找来了“小雪”。只是有的时候,上苍自有决断,就像费尽心机在寒冬腊月寻来百日虫,就算找到了又能活几日?逆天而为,到终了还不是一场空。
我不禁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去摆弄阁中的物件,我看了看那只紫檀木仿竹节雕鸟纹多宝格里放着的玩意儿,里面收着的多是些爹爹喜欢书画、珍玩。我随意看了看,觉得无趣,便走到一旁的梳妆台前,台上摆着好几个白玉云螭纹盒子,有圆形的、桃形的、银锭形的,里头都装着脂粉和首饰,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只是我觉得有些奇怪,总觉得少了件什么。
我忽然灵光一闪,这台上少的不是别的,而是一面铜镜。这梳妆台上怎么会没有铜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