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乱买、乱吃。”
“路边摊不卫生,你会拉肚子。”
“拉肚子你再照顾我。”
“我不要照顾你”她被他绕来绕去,绕到快忘了原本要说什么。“反正我”
她顿了顿,觉得语气还是太软,太缺乏说服力,霍地站起身来,手插腰,如他最初认识的凶巴巴的她,佯装生气地说:“你现在就走,我不想看到你!”
彭言飞将碗拿到洗碗槽,没将她的气势当一回事。
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还会被她吓到?开玩笑。
“你走”她把他从厨房拉走,死拖活拖,拖到大门,然后,推他出门。
砰
她把大门关上。
“哈罗我的鞋子”他在门外轻松地喊着,像是一点也不担心被关在门外,只要动个脑,很容易拐她开门的。
“啊”她看到玄关的鞋子。可是,好不容易把他推出去,再开门的话不就前功尽弃了。“你回去吧!”
“外面很冷,打赤脚我会感冒喔,万一感冒转成急性肺炎”
“肺炎”她开始挣扎,不行,绝对不能开门。“我不开,就算你喊破喉咙,我也不会开门。”
“破喉咙、破喉咙”他在门外喊着。
“笨蛋八百年前的冷笑话了,很冷欸。”她被逗笑,转个念头又觉得自己太不专心生气了,为避免被他拐骗,她干脆冲进卧室将脸埋进枕头里,眼不见,耳不听,就不会心软了。
彭言飞在门外讲了好多话,最后才发现是在自言自语。
“呜”好冷,外套还在客厅里,住处的钥匙在外套里,皮夹也在里面。
他敲门,没用。
按门铃,不理。
她真的狠心不让他进门了。
这次,彭言飞低估了隋爱玲的意志力。
隔天,彭言飞请假没上班,人在医院。
“他为什么在医院?”隋爱玲问接到电话的柳云云。
难道他真的感冒了,而且因为身上没钱、没住处钥匙,只好在街上的纸箱里窝了一晚,最后病倒街头被当成流浪汉送进医院?!
“没问。”柳云云耸耸肩。
“他为什么打电话到公司却没打给我?”
“不知道。”柳云云还是耸肩。
“他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她昨天是太恶劣了,想逼他回家,结果把他逼进医院里。
柳云云好笑地望着乱了方寸的隋爱玲,指指她握在手上的行动电话。“你可以直接问他。”
“咦?”她拿起行动电话,一时还没弄清楚。“对厚”
人都说,恋爱中的女人会变笨,在隋爱玲身上再次得到证实。
她急忙走到角落,拨电话给彭言飞。
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她不死心,让它一直响、一直响。
“喂”接起电话的声音很小声,似乎有气无力。
“言飞,你怎么了?怎么会在医院?”
“你不是不理我了”他用可怜兮兮的语气,撒娇。
“我怎么会不理你,我最爱你了啊!要不是希望你回家,我怎么会做那么残忍的事,我昨晚一晚没睡,担心你,又要忍住不打电话给你。”
“你没睡啊?那好好补眠,今天别上班了。”
“我没关系啦”她真是甜到想把整个心打上蝴蝶结快递过去给他了,这男人怎么可以这么让人“爱不释手”“你怎么样了?真的感冒了吗?”
“不是我妈从楼梯上跌下来,我送她到医院。”
“严不严重?怎么会受伤的?”她紧张地问。
“早上要出门运动的时候跌下来的,扭到脖子,左手骨折,打了石膏,大概再住蚌几天吧!”
“那你要好好照顾她,千万别再惹她生气,也不准在这个时候提起我的事,知道吗?”
“知道”
“那她可以吃什么东西吗?我煮过去给她吃,医院的伙食很难吃。”她在医院照顾母亲好长一段时间,很清楚。
“不知道,我待会儿问问医生。”彭言飞真希望母亲能听到这些话,了解隋爱玲是多么关心她。
“那你问清楚再打电话给我,记住,不要惹她生气,让她好好养伤。”
“是”经他再三保证,她才放过他。
彭言飞回到病房。
“你女朋友打来的?”彭母问。
彭言飞坐下,没有回答。
“怎么不说话?”
“她叫我不可以惹你生气,不准提到她。”
彭母想笑,这个笨儿子,这不就说了?
“她要来看我吗?”
“她会煮东西来给你,应该不会进来,你又不喜欢她。”彭言飞言下之意仍掩不住埋怨。
“男朋友的妈妈住院,这个时候不来看我,不来拍拍马屁,什么时候才来啊?你们年轻人就是这样,这点礼数也不懂。”彭母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讨厌隋爱玲,就是拉不下脸,谁教这儿子在他女朋友面前说了她那么多坏话,偏偏她一连讲了两次“你女朋友”这个呆儿子脑筋还是转不过来。
“你们老人家就是爱搞那些排场啦、礼数啦,麻烦死了,大家桥一样大,像朋友不就好了?平常去菜市场都不准人家叫你欧巴桑,这个时候又爱分什么长辈、晚辈”彭言飞翻了翻白眼,一副受不了的样子。
“”彭母气得差点口吐白沫,是谁说不会惹她生气的,讲没两句,她已经想拿上了石膏的手搥他了。
她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生个女儿,女儿多好,多贴心,儿子像讨债鬼一样,尽傍她气受。
两人在病房里大眼瞪小眼,不过,彭言飞到底还是孝顺的,母亲碎碎念一个上午,他还是努力当作“耳边风”尽量不回嘴了。
中午,隋爱玲赶回家炖了排骨汤和几样清淡的小菜送到医院去。
她站在病房门边,打电话叫彭言飞出来拿。
“你要不要进去?”他平常很细心,这时候却不知是被彭母念到头昏了还是怎样,居然用平常的音量说话。
“你小声点啦”隋爱玲压低音量。“你拿进去就好,我晚上再送饭过来。”
“哎唷好痛啊”病房里的彭母突然大叫一声。
“伯母,你怎么了?哪里痛?要不要叫医生过来?”结果,这两个在门口鬼鬼祟祟的人全都冲进去了,而且隋爱玲还冲在前面。
“不用、不用只是背有点痒,一时忘了自己手受伤。”其实,彭母为了偷听他们两个人说些什么,动到了受伤的脖子。
“哪里痒?我帮你抓。这边吗?”隋爱玲的手伸往彭母背后,帮她解痒。
“对、对还有,再上去一点”本来只是演戏,没想到隋爱玲一抓,还真的痒起来了。“嗯舒服多了。”
彭母近距离地注视着隋爱玲专注的脸,发现她的脸好小,一点也不觉得比她儿子大五岁,而且,长得还挺标致的。
不知是不是因为之前排斥的心理消失了,竟也觉得愈看愈顺眼。
“手受伤了,这几天看来是没办法洗头了”彭母想找点话题,化解两人之间的尴尬。
“晚上,我来帮你洗头。”隋爱玲说。“还要住在这里几天,不洗很难受的。”
“对啊可是我现在行动不便,怎么洗”
“我有办法。”隋爱玲笑说,也不知怎么的,好像和彭言飞的母亲一下子拉近了距离。
彭言飞在一旁摇头,他妈真的很爱撒娇,不过好像感觉不一样了,她对隋爱玲的态度,很不一样了。
“那你先去上班,晚上下班再过来。”彭母主动请她过来。
“呃好”隋爱玲受宠若惊地看了彭言飞一眼。
他摊摊手,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干妈”
这时,邱心馨出现在门口,像要来见彭母最后一眼似的,大张旗鼓、声泪俱下地从门口飞奔进来。“听说你受伤了,我好担心啊!要不要紧?医生怎么说?”
“我”彭母才刚要开口,但邱心馨的注意力已经转到隋爱玲身上。
“谁准你来看我干妈了?她一看到你就一肚子火,你想把她气死吗?”邱心馨大声指责。
在医院听到“死”这个字,彭母不悦地皱起眉头。“言飞啊,你先送爱玲出去吧!”
“嗯”彭言飞本想海扁邱心馨一顿,但被隋爱玲拉住了。他亲密地牵起她的手走出病房,就是要邱心馨吐血。
待他们离开后,邱心馨讨好地对彭母说:“干妈,我带了你最爱吃的葡萄,我特地跟老板说要最贵、最好的。”
“谢谢你先放旁边,我晚点再吃。”彭母困难地微微转动脖子。
彭言飞很快地回到病房,看到邱心馨就倒胃口。“马屁拍完了,还不快滚,不知道我看到你就一肚子火吗?”
“你怎么这样?干妈”邱心馨当然向彭母讨救兵。
“妈,你说,要她陪还是要我陪?二选一,有她就没有我。”彭言飞一刻也无法忍受跟邱心馨同处一室。
要不是她在他母亲耳边嚼舌根,他母亲怎么会对隋爱玲有那么多的成见。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说话”彭母轻斥一声,当然还是选儿子。“心馨啊,你就先回去,别在这里受气,跟你妈妈说我没事,要她别来了。”
“喔”她自讨没趣地应了声,万般不舍地多看彭言飞一眼才离开。
“吃饭吧”彭言飞拿起隋爱玲送来的餐盒和汤。
这时,彭母才注意到隋爱玲也送了葡萄,不同的是,葡萄清洗过了,一颗颗摆在干净的密封盒里,而邱心馨送的是水果店里装在塑胶硬盒里的高级葡萄。
这不同的细心程度,让彭母意识到一件很重要的事儿子现在的女朋友就是以后她老了、病了,会愿意照顾她的媳妇。
这么一想,在看待哪个女人比较适合她儿子,突然间角度变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