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的路管家,很快就回过味来。
路曼声给了他一个“小样,还有点领悟”的表情,却依然不改前言。“阿草交由****照顾。我自是放心的。只是那小子每次喂食都没个谱,禁不住阿草撒娇,不停投喂。喂得太饱。以后可就飞不起来了。”
“所以你是担心这事儿,所以特地让我把它从宫里抱过来?”
“啊。”
鲍辛鱼心里在飞快吐槽,那只神隼,待遇可远胜秋菊苑大大小小所有人。是他们路御医的头号宠儿。得,路御医都发话了。他就跑一趟又如何?
说起那只神隼,可不只是在路曼声那里,在整个秋菊苑,或者在皇宫里。可都是一个名人,不,是名隼了。
神隼就应该翱翔天际。久久不飞翔,渐渐就会失去飞翔的能力。路曼声没事的时候。就会将它放飞,让它好好的在天空傲游一番。她知道,无论阿草飞了多高、走了多远,它总是会飞回来的。
阿草也并不飞远,在天空盘旋几圈之后,就在各处宫里溜达起来。有的时候,累了就扇动翅膀,飞到哪里停到哪里。
就说有几次吧,阿草飞到了御花园,皇上的一群妃子整日无所事事,在后宫争奇斗艳、你阴一句、我阳一句,比比这个,又说叨说叨那个。阿草忽然停在了这里,发现这群女人挺有意思的。
身上的衣裳花枝招展,阿草眼珠转转,觉得新奇又新鲜。歪着小脑袋,看着那群女人嘴巴不停在动,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又看看那个。
那群女人发现了阿草的存在,不知道哪一位,惊奇的“呀”了一声。觉得这阿草羽毛华丽,线条流畅华美,要是能抓了它做宠物,肯定美不死其他人。当即就拿着小扇子,做着扑蝶的动作扑过来。阿草不知道她要干嘛,小脑袋动了动,疑惑地看着她动作。
其她几个妃子也发现了阿草,一个个争相扑了上来。说这是我的这是我的,御花园顿时乱套了。一群小公公小宫女听到主子的命令,纷纷上前要逮阿草,阿草翅膀一扇,就飞到了半空,停在了更高的枝头。
大概是觉得这边挺热闹的,便没走。
“架梯子,快——”
于是乎,又是一阵手忙脚乱,架了梯子阿草轻松地飞到了更高的高空。一些小太监骨碌碌从梯子上栽了下去,噗通一声掉进了御花园的池塘里。
皇上闻声赶来,问发生了什么事,得知御花园这一场混乱全是因为一只鸟儿,顿时有些不悦。
一群女人,终日无所事事,都在瞎折腾什么劲儿,他这皇宫都要被她们给拆了。
“皇上,老奴看那鸟儿,似乎是路御医的那只。”
“哦?”
“老奴曾经看到过,路御医手上就有这只。说是名贵的神隼,日行千里,所有的信鸽都比不上呢。”老公公捂嘴而笑,“路御医可宝贝这只隼儿了,每天亲自喂食,不敢多也不敢少,鲍管家还跟老奴笑着抱怨,说整个秋菊苑,只有这隼儿是路御医亲生的呢。”
育成帝也笑了,倒是不知道,他那以清冷著称的女御医,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既然是路御医心爱之物,那就好生送回去,别伤着了。”
“得嘞,皇上。不过,那隼儿若不愿意,恐怕还没有人能抓得住它。”
育成帝看着那一园子的混乱,了然地点点头。看了看高踞在树顶,垂着脑袋看下去的神隼,在他看过来时,小眼珠转了转,也朝他看了一眼。
育成帝愣了愣,“这隼儿还挺有灵气的。”
“可不是,皇上,听说这隼儿能听懂别人说话。在秋菊苑的时候,路御医一个眼神,它就知道要怎么做呢。路御医一个眼神丢过去,闹腾地隼儿就小肚子一番,仰躺在自己的小窝里睡着了。路御医咳嗽一声,不停吃肉的隼儿就把嘴里的肉艰难地吐了出来,一点儿都不敢多吃。”公公是越说越有趣,完全没注意到皇上的脸色渐渐变了。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事儿?”他和路御医,没什么交集吧,怎么秋菊苑的事儿,这么清楚?
“回皇上,是鲍管家说的,路御医出宫的时候,曾把这隼儿交给了她的弟子,可路御医不放心,走的时候还想带着去。路御医是去办正事儿的,带只隼儿算怎么回事,不知道的还以为路御医玩物丧志。鲍管家硬是没让带,也知道路御医不放心,最后就让老奴带两天。”
“你和路御医那位管家,我记得还有点亲戚关系?”
“皇上还记着这事儿,老奴进宫之前,是婶娘带大的。这鲍管家,是婶娘远房一侄子,谈不上是亲戚,也就是相熟,见着时多聊上几句。”陈公公也是一个命苦的人,他爹娘死得早,要不是婶娘嫌他孤苦,把他拉扯大,那如今他不知道在何方、说不定早就饿死在街头了。
陈公公后来进宫,成为皇上的心腹,在这宫里也算是一重要人物,却始终谨记着当初他婶娘对他的恩情。只是,他现在这副样子,是没脸回去见婶娘的。也只敢逢年过节的,让人捎点东西回去,聊表孝心。
所以,即便鲍辛鱼只是他婶娘一远房侄子,陈公公对他都十分照顾,每次看到鲍辛鱼,就让他想到了童年那艰辛的日子还有婶娘对他的恩情。
鲍辛鱼虽然有才华,以他的资历,一开始不可能就跟着路御医这样的“潜质股”。这背后,就有陈公公的功劳。只是,宫里是非多,这段关系两人都不喜欢张扬,也就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事了。
“你念旧、重情,这么多年了,还记着那份恩情。既然如此,为何不回去看看?这么多年,你那位婶娘也该老了罢。”
“仔细算来,婶娘今年也有六十多了,她苦了大半辈子,身子一直不好。当年我一声不响地离开家,哪里还有脸去见她——”陈公公颇有些沧桑,往事不堪回首,默默走了这几十年,发现年轻时的岁月虽然艰苦、却是最动人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