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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俊却乖戾的青年将白色的耳机丢到一边:“都一个晚上了,早没电了。”
阿妙不知该说什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手机:“是博士打来的,他说你是我们的王牌。”
“我本来就是。”盗风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脚下灯火通明的夜市,“就剩我们两个了吗?”
“嗯。对方有两个双胞胎哥斯拉。还有……鹿姐死了。”
和她预料中一样,杀戮机器并没有明显的表情,只是挑了挑眉:“打得一手烂牌。下次在死人之前早点出牌吧。”
在寂静的林子里走,阿妙忍不住分神回忆着,在他们这些训练有素的猎魔人面前也如同一面墙的变异种哥斯拉,在盗风面前算不上什么。
都是一年前的事了,这一年她和盗风的合作还是挺愉快的。盗风在博士面前还是要卖几分乖的,而博士又要求他听她的话,所以哪怕盗风一直觉得她打得一手烂牌,但也很给面子地没有在上下级问题上和她纠结过,她偶尔也能呛呛他槽槽他,不是杀戮机器的时候,在外人眼里的盗风还真有点骂不还口打不还手二十四孝好男友的范儿。
不过她知道他只是懒得跟她计较而已。就像怪物面对着蚂蚁,被蚂蚁咬两口,对怪物来说也无所谓吧。
所以没有战术,她的战术就是在该信任盗风的时候,无条件地信任他。
雷侦探还在抱怨:“真没战术?不会吧,你们打算这么盲打?那可是异形啊,比起上次穆云山上的蜘蛛侠只强不弱的……”
阿妙被念叨得烦了:“战术就是他打,我防,你们跑,understand?”
七字方针噎得雷克思只能点头:“这下清楚多了……”
宁望打量着四周的景物,他已经认出这里,再往前走分分钟都有可能和异形狭路相逢,就在这时,盗风停了下来。
阿妙跟着停下,她没听到什么动静,只感到有一丝风从最里面的林子里吹出来:“怎么了?”
盗风回头看他,眼神示意右手边:“那边有情况,你去看看?”
阿妙点点头,喊上了雷克思:“走吧,我们去那边看看。”
雷克思看向盗风,又看向宁望,刚觉得刺猬头青年的背影安静得有点诡异,大刺猬就转过一张笑脸来:“安心去吧,我在这儿等你回来~”
雷克思被肉麻得不行,想了想还是追上了阿妙:“我说你就这么信他啊?”
“让我去看看总有他的原因,”阿妙拨着碍眼的树枝,嘴角刻薄地一挤,“也有可能是他想尿尿了不好意思直说,委婉地让我回避一下呢~”
雷克思:“你都是靠意淫占人盗风小哥便宜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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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望目视阿妙和雷克思走远,额角的冷汗也滑了下来——那一丝从林子深处吹出来的风,也吹来了异形的味道。
雷克思和阿妙好像真的什么都嗅不到,有时宁望心里也犯嘀咕,就算雷克思那侦探过人的直觉都是吹的,然而阿妙不可能也这么迟钝啊。
早该想到了,也许并不是他们迟钝,而是盗风太敏锐。
他盯着站定在前方的盗风,朋克头青年的背影有一抹兽类般微弓的弧度,是野兽的直觉告诉他前方的动静。可如果盗风是野兽,那他又是什么,他只是个在平凡美好的世界里写一些不卖钱的唯物主义悬疑小说的网络写手,一个二十多年没出过庚林的宅男,他没有道理会拥有比侦探和猎魔人都更敏锐的五感,更没有道理和盗突突这样的杀戮机器有任何的相通之处。
盗风转过头来,撇撇嘴:“去看看吧,那个差点让你丧命的怪物。”
宁望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好像被一只猛兽给认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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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克思和阿妙往盗风示意的方向走了有一阵了,依然没有什么斩获,雷克思摇摇头跟在还在努力
探寻的短发女生后面:“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都这个时候了,人盗风小哥的尿应该也撒完了。”
阿妙却忽然停下来,头朝着某个方向:“那是什么?”
“什么什么?”雷克思走上前,往阿妙看的方向张望过去,不由得眯起眼眸。
远处的树枝上,好像是……站着一个人?
雷克思后背一凉,有点晕了,树上一动不动站着个人就够诡异了,更何况这是在荒岛上,除了他们还有别人?什么情况?
他将目力发挥到极限,越发觉得不对劲,那人浑身漆黑,仿佛套着个黑色斗篷,现实中会有人穿着这样一身,站在荒岛上的树上吗?
“什么鬼?夜礼服假面啊……”
走到前面的阿妙却忽然回头喊他:“雷克思!快过来!”
侦探先生顾不上看那个夜礼服假面了,循声跑过去,看见阿妙身后一处下陷的沙坑,不由喜出望外——是他们那破木筏!
竟然真被宁望那小子说中了!船果然藏在这里!
雷侦探大喜过望,想也没多想就跳了下去,检查了一遍,发现船的状况良好,并没有受损,看来那个内鬼果然也要靠着这条船离开小岛。
“哎姑奶奶你还愣着干什么?凭我们两个推不动这船的,发信号啊!”
他嚷嚷了半天背后都没声音,不由得回头。
短发女孩站在高高的沙坑边,正一动不动地看着前面,脸色煞白。
雷克思从未在这个武力值满格的女孩脸上见到过这种表情,心里骂着不会是那异形来了吧,心惊胆战地抬头看去。
好消息,不是异形。
坏消息,是夜礼服假面。
他终于知道之前看到的树枝上站着的夜礼服假面是什么了,他娘的!真要是夜礼服假面就好了,这简直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毛骨悚然的场景!
根本没有什么披着斗篷站在树上的夜礼服假面,而是一只足有一人高的巨大蝙蝠倒挂在树上。
沙坑四周的大树上密密麻麻地挂着这些人形蝙蝠,侦探先生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