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跳起来了:“真是不知好歹,秦大哥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女人!忘恩负义,没有良心!”
静莲被骂得摸不着北。忘恩负义?她没有啊!良心她有啊!她眨着眼睛:“桔燕姑娘这是哪儿点着的火,来我这里发泄?”
“什么来你这里发泄!”桔燕冷笑两声“要不是秦大哥病中老喊着你,我才不来!”
病中?静莲敏感地捕捉到这二字。“他怎么了?”
“生病了!”桔燕没好气“因为彻夜找你,劳累了一夜,又着了风寒!”
静莲胸口一窒。那天晚上,原来他他找了她一夜?
“他要紧吗?”
“怎么不要紧。大夫都说这病很悬,再加上他原先体质就薄弱,旦凡再严重些,随时都可能”
静莲喝断她:“胡说八道!哪个庸医这样乱下定论,拉他出去打死!”
“”桔燕古怪地瞥她一眼“先别想着大夫,倒是去看看秦大哥吧!”
静莲咻得一声从她身边跑了出去,也不管桔燕在后面喊“等等我”运了气,用极快的速度往胜远斋奔去。
有时秦清因嫌住处路途遥远,就在胜远斋的阁楼搭了张床,偶尔过夜用。静莲奔进阁楼时,他在安静地沉睡。
墨绿色的被子将他的脸色映得苍白。
静莲的心抽、动。
那是种古怪的感觉,她从来不曾有过。
她看着他安静的容颜,只有一个念头:凡人很孱弱。
他们的生命不堪一击,也许轻而易举就会一命呜呼。更何况秦清这样出身贫寒的,从小病着了无钱医治,年纪小小就落下不少病根。
胸口像灌了铅,边呼吸都沉重。
他干么要一整夜寻找她?她不是半夜就已经回到家里了吗?
是,之前她是想过干脆离开京城算了,可是走到半路忽然觉得,她实在无处可去,而且她和秦清,也没有到非要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于是走着走着,又走回来了。
他找她一夜,是害怕她就此走掉的吧?
傻瓜
他这是何必,何苦呢?
秦清动了动。静莲忙将他的被子拉上去,盯着他抖动的睫毛,以为他要醒来了。
可是,没有。他侧了个身,面对她继续沉睡。
她可以更好地看清楚他的面容。英俊风华的男子,怪不得胜远斋周遭的女子,都对他青睐有加。
他怎么偏偏只看上她呢?
是不是月老系错了红绳?
等以后有机会回天界,她一定要去好好地质问质问他。
毫无预警地,秦清睁开了眼睛。
静莲对上他的视线,他登时坐了起来,激动地抓住静莲的手:“你没走吗?没走?”
“没走啦,走到哪儿去?”静莲心虚地笑笑,按着他躺下“才几天不见而已,你怎么就病得这样了?”
秦清只是看着她不说话。
静莲被看得不自在“干么这样看着我?”
“没有。”秦清扯扯唇角“算了,你回来就好——其实,你真的没必要躲到别处去。当真的恼我,以后我不去烦你就是了。”
“想得真多。我什么时候恼你?”
“真的?”
“嗯。”静莲拍小狗似的拍拍他的头“你好好休息,等病好了,我们再一起玩。”
秦清唇角的笑,很有些苦涩。她仍然是将他定位在玩的伙伴上也许她对他,真的没有半点男女情义。是他想得太多了。
室内寂静无声。
他们在一起时,从来都是欢声笑语的,像这样清冷僵硬很少有。静莲不免感到不安,正要说些什么,秦清却道:“好,等我好了再一起玩。”
他的笑藏着无奈,静莲一眼就能看穿。心里有丝愧疚,有些不好意思。她暗自问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
或者她不该贪恋这点温暖。这原本不属于她的啊也许是她暧昧不明的态度,让他越陷越深。
走出胜远斋后,她茫然走在街头,有些不知所措。离开,她不知该往何处去;留下,和秦清要怎么走下去,她不知道。
或许她一开始就错了,不该到繁华都市,她应该找个乡野之地,好好地汲取日月精华,潜心修练,不问世事,等着能回天界的一天。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街上人来人往,每个人都与她没有一丝干系。陌生而冷漠的脸庞,没有谁对她露出一丝表情,看着一张张面具似的脸,她想起秦清。
秦清待她的好,是别人从未给予过她的。
绕过一条条街,眼前掠过的风景渐渐稀疏。静莲才发现她的脚走得有些酸了,抬头一间茶馆在眼前,她想找个地方坐坐,抬脚就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