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主动开口。
“谢谢,愿主保佑你们。”先是一句道谢,她迷茫而诚恳地说道,“我会尽量回答你们的问题,但他确实没能告诉我什么。”
“唉,算了。”她的表现过于成熟,阿德里安神父来前一肚子的话融成了一声叹息。
本来想着克拉夫特说不定能有机会改善病情,哪怕是让人能说出一个词都是突破,能给他们指出方向。可人都死了,就算尹冯愿意回答他又有什么用呢?
况且他做这些也不是为了答桉。他招呼克拉夫特,准备离开,这儿的气氛让他感觉像在呼吸烛炬蜡油,淌进气管里凝固,说不出话来。
没能发挥什么用处的医生注意力还在尹冯身上,从刚才起就一直没挪开。
“你平时会经常咳嗽吗?”他问了个无关问题,从神父和尹冯摸不着的思路上冒出来。
“没有过,我很少生病。”尹冯回答道,这种问题还是能回答的,不是那些向躺在床上父亲提出的问题,不涉及从未听过的材料和玄奥名词。
那个医生思考了一会,追问道:“发热呢?有没有感觉到日常乏力?”
“没有。”
要是她经常生病的话,可能连活下去都做不到,更别提还要照顾一个成人了。
“谢谢你,我问完了。”克拉夫特想要伸手,不过还是控制住了上手查体的想法,这并不合适。
离开前,他想到了路上神父说的那些话,难得地估算了自己钱袋大小,给找了个理由,“你的答桉很有用。作为报酬,我可以为你提供一份工作,可以来教堂后找我,这段时间我会跟阿德里安神父在一起。”
神父拉着医生离开了,他们在这里也没什么可说的,不如留出空间给尹冯,以她的心智需要独自安静一会,而不是以成年人身份给与的苍白安慰。
“矿物粉尘,说石粉也成。他长期在一个需要大口呼吸、石粉飞扬的地方,这个地方总不可能是石匠铺吧?”
阿德里安瞠目结舌地看着克拉夫特,那天晚上被目光刺穿的透明感又回来了,“矿山……”
“那种原材料应该是种矿物,需要某个矿山开采。”
它也可以不是,解释为尹冯父亲在为炼金术师服务前去开过几年矿也不是不行,然而克拉夫特不觉得炼金术师会雇一个呼吸日益艰难、劳动力变弱的人。
所以这个可能性更大,他们在某个矿产里找到了这种原料,量还不少,不然供不上大批的纯净玻璃产出。
“可是整个王国的矿山有那么多,怎么找。”范围还是不够小,阿德里安不觉得他们能一个个翻找过去。
“就在最近几年,新玻璃出现的时间前后,这个会帮我们找到它。”沿着思路往下想,克拉夫特越是推测越觉得因果通顺,“他们找到了一个方法掩饰这个矿产的真正用途,晃过寻找新材料的人眼睛,所以不会那么容易挑出来。”
“再加上教堂玻璃双翼落成时间,这个矿区突然不再运作……”阿德里安不是笨人,找出另一个可能的特征,同时符合这两个特征的矿产不会太多。
思路已经出现,而这里是慰藉港,整个王国水运通路上海员们最喜欢的来的地方。带来的远不止流动的金钱,还有遍布全域的消息,不论真假,量绝对够大。
“多馏几瓶酒来,我去找那些人问问。”还有个酒友全是往来船长的醉酒神父,不愁没人跟他们聊。
唯一的问题是,为什么那个矿山突然停止了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