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宝贝

    开始，家里养了两只小鸟，青家送来三只，后来，青家的鸟不停地孵小鸟，嫌太多，她索性把一笼鸟提来，那就养着吧。两个笼里，十只鸟站在横杆上一排，像一排小绿树叶般可爱，又象要拍合影似的可笑。

    后来，两只笼里的鸟都下了蛋。按青家养鸟经验，分别给它们一个纸盒，盒里放进卷成筒状的厚报纸，就可以了。过了些天，一个晚上，正在台灯下看书，就听见笼里传来细细的叫声，是小鸟孵出来了，真高兴。

    两只笼里陆续孵出了七只小鸟，从花生粒般的小巧白蛋，到没有毛的光光鸟，再到灰绒绒的，能睁开眼的小毛鸟，直到再后来，长出带颜色的长羽毛，肥肥胖胖，乌亮眼睛好奇张望的鸟宝贝就出窝了。

    每天早上，窗子透过初晓的天色，鸟们就开始了聒噪的一天，十七只的合唱，呱呱大叫，好吵。每天的卫生，谷物，换米，换水，加豆角，加蛋黄，好忙碌，心生送人之意。

    一天，舒说，上次青家拿的两只鸟，一只飞了，一只死了，笼子空了。但当时未作应答。舒家有个2岁的小男孩，到她家的鸟儿，怕是成了顽童手里的活玩具。倘若送给的是老年人，即便不爱它，也不会伤虐它。但落到了小小孩子的手里，只怕它命运多桀了。

    鸟宝贝，送不送？呵呵，答应舒，再给两只吧，告诉她，每一个生命，请善待，智力不分高下，价值不分多少，鸟儿同样有情意，有欢喜有惶恐。你给它安全感，它亦回报你信任。

    然后，送哪两只合适呢？那只总把尾巴折在吊环里，扑棱翅膀，怎么也学不会别的鸟的游戏方法的笨小鸟？那只飞扬拨扈，打得头破血流就是不认输，十分拽的小母鸟？还是那两只胆小乖巧的鸟小弟，还是那只总对窝里小鸟很好奇的鸟姐姐？送哪只，真纠结。只能再三叮嘱了，请爱它，告诉那个小孩子，它也鸟妈妈的宝贝孩子。

    对于小动物，只想，你来时，开心。你快乐着我的生活，我好好爱着你的生命。但我惧怕沾染死亡气息的动物，蓬蓬的羽毛，一幅病态，我能做的只是在鸟饮的水里，吃的谷里撒上药，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看它还活着没，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还能做点什么。

    野生的动物自有它们生态平衡的食物链，自有它们弱肉强食的法则，就如动物摄影师拍摄的众多题材里，许多的动物在镜头里死去，他只能拍下去，他只是拍摄者，他不能假借上帝之手，干涉什么。

    真是死亡到来的那天，我不能阻止什么。没有生命的躯体，僵硬，我不敢碰，也不知道怎么处理。以前养过一只鸽子，当它蓬起羽毛，头缩在翅膀下，吃了药，也没好转。看是日渐不行了，就将它引到窗台，不再看它了。它站在窗台，站了多久，不知道，下面就是一片碧绿的草坪，上面是好晴朗的天空。

    等到下班回来时，窗台已没了它的影子，不知何时，它做了生命里的最后一次飞翔。它伏在草丛里，灰的羽毛随风扬动，好像还活着，它在做着蓝天白云，草地的梦？

    心不动，则不痛，无论用在爱情上，还是其他感情上，真是颠覆不破的真理。心动了，必爱了，爱里有来时愉悦，就有分别的心痛。动物与人的关系，该是怎么样的，是一个生命丰富着令一个生命过程，平等地相伴一段路程，它让我们体验到生命的美好，让人类不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