盥洗池前洗手,身后的隔间传来猛烈的撞击声,宁择远没放在心上,直到察觉有人影靠近,他才抬眸,扫了眼面前的镜子。
宁择远慢条斯理的收回水龙头下的手,从旁边墙上的纸巾盒里扯了张纸巾擦拭手上的水珠。
从隔间里出来的人是聂锦之。
他身上穿的不再是泊车员的工作服,而是寻常的t恤和牛仔裤,头发很短,能隐约看到他青色的头皮。
这样的装束让他身上多了几分以前没有的匪气。
聂锦之将手伸到自动感应的水龙头下,水流冲刷着他的手,男人的声音冷淡,不喜不怒:“你就这么在意我和小七领过证的事?”
这已经不知道是他换过的第几份工作了,时间或长或短,但最终都逃不过被辞退。最初他也意难平,但次数多了,所有的愤怒和不甘都已经被磨平了。
此刻,看到始作俑者,他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宁择远:“难不成你觉得我应该欢快的接受?”
他其实已经接受了。
陆小七和聂锦之领过证,是不争是事实。
既然不打算放手,便只能接受。
他不愿意陆小七提起聂锦之,不愿他们见面,甚至希望他们能彻底断了联系。
其实。
只是因为他在害怕。
面前的这个男人多好啊,在危险来临之际,能毫不犹豫的推开她,担下本不该他承担的一切,在她决然放下过去,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后,还愿意为了她连命都不要。
这么好的一个男人,现在已经完完全全没有顾虑了,他能护她,能给她想要的,他们还有青梅竹马、逾越生命的感情作支撑。
自己呢?
除了能给陆小七富裕的物质生活,其他的什么都给不了。
但也因此让她备受委屈。
但谁又能保证,这个男人会一辈子落魄呢。
他有能力,有手段,有魄力,现在这样只是一时的龙困浅滩。
面对这样一个爱她,又和她拥有着一段铭心刻骨的过去的男人,宁择远不确定陆小七会不会再次动心。
“我以为小七长大了,看人的眼光应该比以前好些,现在看来,她还是年纪太小了,分不清好坏。”聂锦之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你配不上她。”
宁择远勾起的唇角沉了下来,“即便我配不上,她也不会是你的,聂锦之,你已经是过去式了,请你有点做前任的自觉,像死了一样安静的呆着。”
又有人从隔间出来,打断了这场剑拔弩张的谈话。
聂锦之先出去,宁择远冷着脸,磨了磨后槽牙,火气蹭蹭的往上冒。
回到包间,菜已经上齐了。
陆小七和萧蓉蓉都还没动筷,看到他进来,陆小七抱怨,“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我都饿了。”
“下次不用等我,饿了就先吃,伯母,抱歉,有点事耽搁了。”
“菜也是刚上,你别听小七胡说,她就是被我和她爸宠坏了,刚才在家里吃了那么多东西,哪里饿了。”
陆小七:“我才是你亲生的,你怎么胳膊肘尽往外拐。”
气氛很融洽,宁择远没什么胃口,吃的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