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蘅在崔氏院里守了两夜不曾离开,眼瞧着院里院外的丫头婆子都换了个光,虽看着眼生,做事干活却是利落勤快的,小娘子将一颗心揣了许久都未放下,如今看到佟维信已然两日未踏足,也暂时安了一些。
屋外各司其职,屋内丫头们都打着精神伺候着,因着崔氏仍在昏睡中,连香炉小娘子都未让点。
锦衾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小娘子强撑着脑袋趴在床前,微微有些虚白的小脸看起来恬静极了,就连时间都停滞了一般。
崔氏躺了几日,小娘子便足足守了几日,喂药擦洗丝毫不让他人动手,偶尔锦衾才能说动小娘子歇下来,代劳两回。眼见着崔氏面色渐渐有了起色,小娘子瞧着精神却是越发疲惫,眼下些许乌黑,熬得一双眼睛肿的像核桃般。筠哥儿瞧着心疼,也只得劝动一两次。
锦衾微微叹了一口气,上前又老生常谈般劝道:“姑娘去歇歇吧,太太也快醒了,若是瞧到姑娘这般也会心疼的。”
小娘子摇了摇头,却是不发一语,锦衾瞧着小娘子雪白的颈脖上缠着的几圈纱布,不由叹息,小娘子是孝顺,却孝顺的都忘了自个儿也是个病人了。
小娘子紧握着崔氏的手,将崔氏温热的手心儿紧紧贴在脸颊边,感受着那抹熟悉的温度,正在小娘子失神时,却陡然感觉到手中的那抹颤动,小娘子身子一震,骤然抬起头来,竟瞧到崔氏眼皮微微动了动。渐渐睁开眼来。
小娘子激动的泪水夺眶而出,眼睛却眨也不敢眨一下,好似一闭眼,眼前的一切都是梦罢了。
“母亲?”
小娘子小心翼翼地试探声落在锦衾耳中,锦衾忙两步走上前去。果然瞧到崔氏醒了,激动的不免一阵发酸。
崔氏好容易睁开了双眼,屋内的光晕却是适应了半天,才渐渐看到眼前双眼通红,模糊着泪,站在床边儿的小娘子。
崔氏身子猛地一颤。原本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如今瞧到小娘子好好地站在那儿,心里一抽,虚弱的抬起手激动道:“蘅儿。”
小娘子一把扑上来,紧紧抱住崔氏嚎啕大哭。那声响能震出几条街去。
崔氏既心疼又幸福,轻轻地抚着小娘子的髻儿,明明泪水都已沿着滑到嘴边儿,却还扯着笑意如从前般道:“咱们的蘅儿不像是靖国府的三姑娘,倒像是东海龙宫的三姑娘了。”
骤然听到熟悉的笑语,小娘子心中没来由地一暖,不像从前那般不好意思的默然不语,反倒是哭的愈发厉害。
崔氏瞧着小娘子这番模样。嘴边渐渐荡起一抹柔和的笑意,是的,经过了那一遭。她才恍然发觉,能怀里软软的搂着小娘子,说着笑语,看到小娘子腻在自己怀里哭便是世间最幸福的事情了,原来不知不觉,她也被儿女们融化成了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母亲而已。
锦衾看着眼前熟悉却又险些陌生的一幕。眼中含着泪水,嘴边却凝着笑意。
崔氏骤然发现小娘子脖子上缠着的纱带。眸中一定,看向床前的锦衾道:“蘅儿受伤了?”
锦衾低头抹了泪。瞥了眼小娘子,语中愧疚道:“姑娘为了救太太,被那些黑心的婆子拦在外面纠缠,所以姑娘才……”
锦衾语中渐渐哽咽:“愣生生用金簪抵着自己,都是奴婢们无能,才累的姑娘。”
崔氏震惊的看向小娘子,就跟割去了一块儿心一般,撕扯着,生生的疼,崔氏紧紧搂住小娘子,手轻轻抚着小娘子雪白的颈,颤颤巍巍道:“疼吗?”
谁知小娘子抬袖一把抹了泪,直愣愣的摇头,还扯起笑意道:“不疼,府里的药矜贵的很,母亲放心。”
崔氏瞧着小娘子这般样子愈发心疼,一把将小娘子紧紧搂在怀中哽咽道:“平日里连手指都未划破过,怎么会不疼?更何况小娘子皮肤嫩,若是留了疤可如何是好?”
小娘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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