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她手握娉婷在月下舞的轻盈,一招一式流畅地贯穿始终,渐渐把唐非鱼的所有招式都引导到了固定的套路上去,引得他无意之间跳了坑。
“唐大哥你的表情很可疑哦。”丁月华揶揄地说道。
唐非鱼失笑,而同时他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赵绮白用的似乎并不是江海凝波剑啊?江海凝波剑法偏柔,一招一式讲究春风化雨,但赵绮白的举手投足之间却透露着一股凶狠而凌厉的杀意。如果不是招式相似,这根本就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武功套路。
两种武功套路?唐非鱼愣了一下,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赵绮白和谢少言的战斗还在继续,而且已经达到了白热化的状态。谢少言现在被赵绮白压制的有点惨,他完全抽不出时间来吹响竹箫给赵绮白一个致命一击,赵绮白的鞭子如附骨之蛆般紧紧追逐着他,不管他躲到哪里那鞭子都刚好能够得上他的衣角,如果他稍稍放松一下去吹箫,立马就会被打到。而被鞭子打到的后果……谢少言的目光不自觉地往擂台旁边的一根可怜兮兮只剩下半截的柱子上瞟过去。
刚才谢少言在擂台边急转弯妄图甩掉赵绮白,赵绮白就面带微笑地抖了抖手腕,那一鞭子就甩在了柱子上,然后“咔嚓”一声脆响,那根至少也有成年男子的腰那么粗的柱子直接被赵绮白一鞭子抽下去半截,轰然砸在了人群里面。
谢少言都懒得想象那鞭子要是打在自己身上会是个什么样子的情景了,皮开肉绽都是轻的,说不定他会被这个凶残的公主用鞭子直接抽成两半,成为历史上第一个被鞭子“腰斩”的人。谢少言默默地想。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公主……有那么厉害吗?
就是谢少言这么一走神的功夫,赵绮白再次抓住了机会,她的食指在鞭子把上一个隐秘的位置轻轻拨拉了一下,然后她手腕一抖一翻,鞭子朝着谢少言的脸呼啸而去。
“喂打人不打脸啊——”谢少言慌忙后退,不知道是不是他倒霉,这个时候他脚下被凸起的木板绊了一跤,整个人往前摔下,迎着赵绮白的鞭子扑了上去。
眼看着鞭子距离自己英俊潇洒的脸越来越近,呼啸的风声传到了耳边,鞭子还没接触皮肤都就能感觉到撕裂的风把脸割得生疼。谢少言叹了口气认栽,说不定这个疤痕要追随自己一辈子了,就当是男人的勋章吧嘤嘤嘤嘤……可是老子不想破相嗷嗷嗷嗷!
这个时候鞭子上有刺眼的寒芒瞬间闪过,谢少言虽然没看清楚那是什么,但他下意识地心中一紧,总觉得是不好的东西。再回想起赵绮白全程都是一副笑的高贵优雅的脸……谢少言敏锐地觉察到了这个公主不对劲儿的地方。
这个时候,一声轻叹伴随着撕裂的风声传入了谢少言的耳中,那声音如冬天冰窟下汩汩而流的泉水,清澈却冰冷,透着一股无端的寒意:“我说,比武就比武,偷师也没什么,偷得乱七八糟的我也不嘲笑你,可你在鞭子上下毒算什么啊?赵、绮、白?”
数十道青芒闪过,金玉相撞之声乍起,一声接一声连成一串悠长的绵响。赵绮白的鞭子就这么被撞离了谢少言那张如花似玉的脸,擦着他的衣角砸在了地上。等到赵绮白回过神来的时候,一团柳叶在她眼前倏然炸开,飘飘荡荡地四处散开旋落,最后落在地上,被一双红色的绣鞋轻轻踩住。
周围一下子变得十分安静,所有人都被这个忽然出现的红衣女子吓住了。包括台上的赵绮白和谢少言。谢少言的想法大概是:“卧槽这货是谁啊不声不响地忽然就出现了真是太失礼了谁要你救我了!可是我怎么觉得她有点帅……”
至于赵绮白的想法……
“怎么会?!”赵绮白的瞳孔一下子缩紧,看着漫不经心站在自己面前的顾西辞,整张脸黑成了锅底:“不可能?!你是怎么——”
原来襄阳王手下的人还没赶过来告诉赵绮白自己已经逃狱了的消息吗?话说襄阳王的手下速度也太慢了点,这要是放在战场上可是延误战机的大罪啊!顾西辞恶意满满地想到。
“有什么好意外的,我想出来就出来咯。”顾西辞勾起了嘴角,“出来检验一下你武功学的怎么样。看起来你已经会用了?很好,那让我们试试吧……”
顾西辞的声音越来越低,她垂下头,双手隐入袖中,手腕一翻握住了娉婷的剑鞘。
“这位仁兄,看在我救了你一命的份儿上,给我腾个地方吧,我跟这位佳人有账要算,啊不对,是有仇要报。”顾西辞转头,挑眉看向谢少言。
“你先请。”谢少言相当识时务,他掂量了一下顾西辞的实力,发现自己看不透,于是果断放弃了掺和一脚的打算,痛痛快快地转身跑下了擂台,在钟离鹤几乎要吐血的目光中奔着他师父欢快地跑了过去。
谢少言的到来把那些陷入震惊中的人们唤醒了,白玉堂愣愣地看着那个一身红衣站在台上的女孩儿,她瘦了很多,脸色也没有之前好,应该是吃了不少的苦,但目光却依旧炯炯有神,或者说比以前更加明亮了。
亮的白玉堂除了冰冷和平静之外完全看不到其他的情绪。
不应该是这样的啊?如果是被人掳走又费尽心机逃出来的,难道不应该是轻松吗?在终于见到了之前的伙伴后,难道不应该是开心吗?退一万步,即使是愤怒也好啊,可为什么会是平静和……冰冷?!
就好像对于一切事情完全不在乎了。
这让白玉堂心中浮起了一丝淡淡的恐慌,他终于发现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
“西辞。”白玉堂轻轻张了张嘴,舌尖用力吐出了那个名字,他猛地站了起来:“顾西辞——”
听到白玉堂的声音,顾西辞偏了偏头,朝着他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
视线对上的一瞬间,白玉堂如坠冰窖。
顾西辞看他的目光和看陌生人没什么两样,就是那么随意地、淡淡的一瞥,不带丝毫的感□□彩,一点儿都找不到两个人初见时她满眼惊艳和温柔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