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返国途中,已抵达巴士海峡,由南云忠一中将指挥的第一航空舰队,亦奉到命令,以全速向敌前近。
此外在4月16日,自本州、四国两岛之间的濑户内海出发,以澳薅段勘甑牡诎饲彼蕉拥模短跚彼В约?配备在南鸟岛附近的第三潜水战队的3条潜水艇,或则改变方向,或则加速前进,一起向敌杀到。联合舰队司令长官山本五十六大将,在泊于濑户内海西部、吴镇守府附近的旗舰大和号上亲自指挥,决心捕捉美国东来的3艘航空母舰。
谁知日本的大批舰队及飞机,往正东方向浩浩荡荡出击时、杜立德的机群,已经自”大黄蜂号”为首的3艘航空母舰起飞;原来照预定的计划,美国航舰应该进行到日本东方400浬的海面上,计算时间应在黄昏;然后对东京施行夜间空?袭。但因踪迹已为日本海上监视艇日东丸所发现,因而临时变更作战计划,改为白昼强袭;在距离日本东面最前端的犬吠岬650浬处起飞。3艘航空母舰达成任务,随即掉头,全速?脱离现场;所以日本的搜索机扑了个空,一无所见。
至于杜立德和他的僚友,已经在日本飞机后面了。漫长的5个小时海上飞行,严禁使用无线电联络;凭藉优越技术,终于在东京湾口与横滨相对的木更津基地上,日本第26航空战队的53架迎战飞机起飞以后的一刻钟,由房总半岛飞临东京上空,达成了为中国政府应外籍记者的要求而发表的声明,教训了日本人:“此次空袭,当使日人深知,日本本土有被进攻之可能与联合国力量的强大。由此可以否定日本军部保证之言。”
首次轰炸日本的美国飞机,脱离东瀛三岛后,回航不是向东,而是向西;降落在浙江的衢州。但因美国事先派来的空军上校毕赛尔,自以为是,一意孤行;中国政府及美国的航空队司令陈纳德事先一无所知;临时便无法作有效的支援,16架b25全部摔烂,80名飞行人员不是跳伞,便是迫降以后逃命;获救的正好是80%;另外16个遭遇了噩运,降落在沦陷区,落到了日本人手中。
看完这些资料,金雄白又喜又惊,因为有一点是非常清楚的,只要中国东南沿海有机场存在,轰炸日本的飞机,从美国航空母舰上起飞,回航在中国降落的策略,就可以不断实施。这样,日本就非对浙东用兵不可了。
“是的。”周佛海同意金雄白的看法,”这一次美国机一出现在日本上空,他们的大本营,立刻通知中国派遣军司令部,派战斗机拦截;结果有一架b25被迫在南昌落地。在上海的第十三军,这两天突然扣了好些车厢,当然为了运兵之用。内地的蔬菜、粮食没有车皮来运,上海的物价又涨了。这件事非彻底解决不可。”
“怎么个彻底法呢?”
“跟日本人重新开谈判。”周佛海说:“我跟公博正跟汪先生在商量这件事。不过,还要看太平洋的局势而定。”
“这该怎么说?”
“你知道的,我们一直要求参战。这跟第一次世界大战,段祺瑞主张参战的目的,有同有不同,不同的是,段祺瑞希望德国失败,将来我们有权参加和会,可以解决山东问题;我们呢,根本没有想到将来的和会!日本一定失败,哪里有什么可以让我们发言的和会。”
“既然看准日本一定失败,又何必去淌浑水?”
“这就要谈到与段祺瑞的目的,相同的部分了。”周佛海很兴奋地说:“当时日本极力鼓励中国参战,段祺瑞自然要提出条件;两次西原借款,条件既好,钱也来得快。我们现在要参战,名义上站在日本一条阵线上;自然可以提出修改基本条约,予我们有利的条件。至于将来不参战,甚至拖日本人的后腿,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你这是如意算盘。”金雄白笑道:“日本人未见得同意。”
“这也不尽然。日本人现在不要我们参战,是自以为太平洋方面打得很好,一定可以站住脚,等以战局逆转,它觉得顶不住了,想法又会不同。至少,在政治上可以发生一点作用。”
“如果说在政治上,日本人有什么企图,那一定是加速跟重庆谈和。”金雄白又说:“这一次我在东北,跟对日本方面了解比较深入的人谈,都说日本政府不论文武,对于60万军队被吸住在中国大陆,非常焦急,急于想跟蒋先生言归于好。”
“蒋先生是怎么个想法呢?苦撑待变,好不容易天从人愿,撑到了变的时候,他肯跟日本人谈和吗?而况,有一个条件是一定谈不拢的。这个条件,你当然知道!”
金雄白点点头,抑郁地说:“东北人就是存着这个希望:日本人为了拔出陷在中国大陆的泥足,能够让东北第二次易帜,重见青天白日。”
“我也希望如此。不过这是办不到的事;我们只好采取比较实际的做法。”周佛海又说:“我请你多注意太平洋的战局。这要花工夫去研究;你忙,总比我好一点。而且以你的岗位,来做这个工作,有许多方便。”
“好!”金雄白慨然承诺:“我一定做。对这个工作,我有兴趣。”
于是金雄白指定了两名对日本情势颇有研究的记者,专门注意日军在太平洋的动态;他自己与徐采丞取得了联络,同时搜集来自第三战区的消息。
用不着一个星期,日本将进攻浙东的推测证实了。徐采丞从登部队得来的消息,驻在上海的第十三军,正大量征集铁路器材,目标显然是浙赣路。还有一个深可玩味的迹象是,驻汉口的第十一军司令阿南惟几中将,特为飞到上海来会晤第十三军司令泽田茂中将;阿南的随员中包括作战、情报及工兵部门的参谋。无疑地,是十一、十三军两军举行一次联合军事会议。
这些情报在在说明了,日本决定打通浙赣路;十三军担当东面,作为主力,而十一军是西面夹击。
5月15日,浙赣战役终于爆发了。第十三军动员的兵力,计有4个师团、一个旅团,以及第二线的一个师团,共有53个大队的步兵,从奉化、上虞、绍兴、萧山及浙西的富阳,5路进兵,向西南全面推进。
首先沦陷的是,正在上海风行一时的”的笃班”的发源地嵊县,接着是诸暨、桐庐、浦江、义乌、永康、岭州,直扑浙西的重镇金华。
平时正援缅之战新败——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日本”南方军”总司令寺内筹一所辖的第十五军司令饭田祥二郎,以4个师团及特种兵共十几万人,集结泰国边境,进攻缅甸;英缅当局向中国政府求援。蒋委员长除了指派原驻昆明的美国空军志愿队,移防仰光以外,另外编组了一支”远征军”由罗卓英担任总司令,下辖杜聿明的第五军、甘丽初的第六军、张轸的第六十六军,分道援缅。指挥官是罗斯福推荐的中国战区参谋长史迪威少将。
此人除了能说中国话,也识简单的中文以外,没有什么能对中国有帮助的长处。他在美国军队里人缘极坏,而且性情偏执,与参谋总长马歇尔臭味相投;所以由马歇尔推荐给陆军部长史汀生。一度晤谈,史汀生大为满意,因为他所描叙的中国军人的英勇事迹,都是史汀生所不知道的;这样,对于史迪威所说:“此行成败系于能否率领中国军队”自然就觉得动听了。照史汀生的想法,中国军队是好的;再有一个美国指挥参谋学校毕业的少将去当指挥官,自然就会打胜仗。所以派史迪威由印度转重庆后,而且由马歇尔向中国派在美国的代表宋子文表示:“史迪威为其部下最有能力的将材,本来要派为北非远征军总司令,因中国事务紧要,特意改派来华,希望加以重用。”
蒋委员长向来尊重国际朋友,在接到宋子文的电报以后,虽觉得与史迪威7日之间,四度长谈,对他的作战经验不足,而又好大喜功,可能会蹈轻敌冒进的危险,不无顾虑;但疑人莫用,用人莫疑,史迪威既为罗斯福所派,则对史迪威的怀疑,等于对美国总统的不信任,这在重要合作关系刚刚展开之际,是件很重要的事。
就因为如此,还是将指挥在缅华军的全权,赋予了史迪威。结果,指挥方面缺乏统一的准备;又乏空军的掩护;谍报后勤等等工作,在在暴露了严重的缺点,充分证明了史迪威根本不会指挥大部队。以致中国精锐的第五军、第六军虽然局部的作战,表现优异;终于因为担任右翼的英军先垮,带累了担任正面及左翼的华军,损失惨重,第二百师师长戴安澜亦伤重阵亡。最荒谬的是,主将”临阵脱逃”看看局势不妙,悄悄溜到了印度。
日本的第十五军,打了一次大胜仗,席卷北缅,与国军对峙于云南怒江。残敌犹待肃清,而浙赣线又遭受了强大的压力。偏有人主张,应速调美国空军志愿队飞到浙东,压制日军的攻势;但蒋委员长权衡得失,西南是根本重地,后方重于前方;在整个太平洋都已成为战场了,金衢一隅之地,已不关战局的成败。而且日本不仅要打通浙赣路,还希望捕捉国军主力,打一次歼灭战;所以下令撤退,让敌军旗个空,在战略上是得计。
就这样,在日军彻底破坏了玉山、衢州、丽水的机场,并打通了浙赣路以后;日本大本营于7月28日下令,结束了浙东的作战。
征缅失利,浙东陷敌,人心大受影响;但另一方面,却有令人惊喜疑惑,心痒难忍的一个消息——是金雄白所指定研究太平洋战局的一个记者熊卓所发现的。
“6月初中途岛的海战;金先生,”熊卓有着无可言喻的兴奋,”听说日本光是航空母舰就沉了3支到4支。”
“这不是大败?”金雄白不甚相信,”中途岛海战失利是事实;但日本的电讯里面,看不出来是大败。”
“那是有意封锁消息。倘或真相一公开,日本的民心士气,受的打击太大了。”
“话是这么说,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很多,美国发布的战报;来自广岛跟横须贺的情报。”熊卓紧接着说:“金先生,有个葡萄牙人,可以介绍我一条路,取得一份从关岛来的情报;这份情报对于整个战况的报告,并不完全。可是,这个人的身分,金先生一定有兴趣。”
“喔!”金雄白笑道:“姑妄言之,姑妄听之。”
“关岛设了两个特种招待所;接受招待的是日本海军,职务最高为舰长,最低为水手,你知道这些人哪里来的?是沉没的航空母舰上的官兵——。”
“有这样的事!”金雄白果然大感兴趣,”你所说的情报来源,就是这两个招待所?”
“是的。一个招待所的管理员透露的。”
问题谈明白了,这份情报是第一手的资料;熊卓深知那个葡萄牙籍的情报贩子,”货真价实”决非欺骗。
“那么,”金雄白动心了,”他要多少钱呢?”
“5000美金。”熊卓答说:“他保证:如果能指出情报中不实之处,包退还洋。”
“你呢?”金雄白又问:“你能不能给我保证?”
“金先生自己看,如果认为我靠得住;就请相信我。”
金雄白不答,起身开了保险箱,取出一叠簇新的美金,交了给熊卓。
于是,熊卓当天就把这份情报弄到了手;同时向金雄白补充说明,情报的来源出于在关岛那个”特种招待所”服务的女护士;而她敢于作此背叛她的国家的行为,是由于爱情的驱使。当然,她的爱人是不是那个葡萄牙人,是无法究诘也无须究诘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