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是脏的,其实家里被萧莞打扫的很干净。以前没留心,今天在家呆着四处看才知道,那个懒丫头,曾经倒杯水都得指使他去干的懒丫头,现在居然可以勤快的把家整理的这么整洁了。
大概在家是真的很无聊吧,连打扫卫生都被当成了解闷的手段。
他每走一处,就想起很多过去的事情,每次想起来心里就难受,他甚至怀疑自己心脏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不然怎么会疼的那么有频率。
以前她和他讨论“七年之痒”,他总跟她说那是那些出轨的人找借口,他自信他会永远爱她,让她也别胡思乱想。
他喜欢了她十二年,终归也难逃“痒”的命运。他没有对不起她,可他也确实不如最初那样炙热的爱着她了,不然他不会明知别的女人有所企图却只是略微提醒,更不会让萧莞疑神疑鬼的不开心。
可他还是爱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像爱她那样爱别人,他不能忍受她要离开他这个事实。或许她真的很生气,他可以哄她,可以等她消气,但就是不可以和她离婚。
离婚,他想想就觉得可怕。十八岁以后他从来没想过他的未来会没有她。
日头一点儿一点儿的落下去,他打电话给她说去接她,她回:“别来了,下班高峰期堵着呢。”
他应好,“那我坐地铁去吧。”
地铁也已经初见高峰期的端倪,他被人挤来挤去,到她公司楼下时衬衣都有些发皱。她就站在公司门口等着,看见他了挥挥手,踩着小高跟鞋朝他快步走去,手里还端着半杯鲜榨的芒果汁。
“喝么?”萧莞扬了扬杯子。
陆云旗低头咬着习惯喝了一口,眼神瞥见她有些紧张的神情时,好笑的松开吸管。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有东西愿意给他吃,可一定会紧张他会不会给自己留最后一口。
你看,她所有的小习惯他都知道,他怎么忍心放她走。
怕回去的地铁依旧挤,陆云旗摸摸萧莞脑袋,“先去吃点儿东西吧。”
萧莞想着两人以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这么心平气和的吃饭了,心里也是难过,她仰头,挽着他的胳膊,“我想吃牛排,西数那家的自助水果特别好吃。”
“嗯,吃牛排。”他答应,可看着她温顺的表情却更加不安。
吃饭的时候她把面前的牛排切成小块了放到他那边,然后把他只切了两下的换过来。他们出去吃牛排的时候她总是这样帮他切的。
谁知他眼眶忽然就红了,沉默的吃着,一滴眼泪无征兆的落在盘子里,那声响甚至惊动了萧莞。
她递给他一张纸巾,手足无措的问:“喂,干嘛啊?”
他抽了抽鼻子,继续吃牛排,快吃完的时候忽然又掉了滴眼泪,不敢看萧莞,怕更失态,只敢对着盘子说:“以后再没有人给我切牛排了。”
萧莞叹气,他总是这样的了解她,哪怕她装出无所谓的样子,他也知道这不是和好了。
她逗他,刮着脸羞他:“都二十八了还哭,你丢不丢人啊?你看隔壁桌的小朋友都看你了。”
隔壁桌根本没有小朋友,他知道她胡说的。
陆云旗手掌撑在下巴上胡乱摸了摸,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情绪,“一会儿去楼下逛逛吧,添两件衣服。”
以前她不舍得花钱,总要他带着她去店里试了亲自掏腰包给她买,她才会喜滋滋的添几件新衣服,回头就幼稚的和同学炫耀这是他新发的工资买的。
萧莞摇头,“我上个月买了几件,有的穿。”
他只是想多和她待一会儿。
她又开口,“要不去前边音乐喷泉那里走走吧,消化消化神。”
那个广场他们好久没来了,大二夏天的时候他们第一次来,只觉得猜地砖有声音好玩,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地砖上的喷泉就开始喷水了,在众人的哄笑声中被浇成了落汤鸡。
才下楼,还没来的及故地重游,接到了老家萧爸的电话,那边声音杂乱,萧莞听了半天才听明白,萧爸说的是萧妈从楼上掉下去摔伤了,正在医院,让萧莞回家一趟。
萧爸这些年耳背的越来越厉害,加上那边又吵又乱,也听不清萧莞的问话,就说萧妈受伤了,让她回来看看,然后自说自话的挂了电话。
这电话把萧莞吓得够呛,想起来奶奶就是摔倒以后脑溢血不久去世的,吓得她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陆云旗问她怎么了,她哆嗦着说:“我妈出事了。”
他又问了几句,发现她也不清楚,牵着她抬手招了辆出租就往机场走,路上给萧爸打电话,对方一直没接。
他握着萧莞的手,把人往自己怀里抱,“别怕别怕,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