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借住到了山下的一处农家,一对年轻的夫妇收留了他们。虽然是普通农村夫妇的打扮,可看到他们这样狼狈的一群人却没有丝毫的害怕,只是热情的为他们提供所需的帮助。
他的伤口极深,褐良和禇石耗损了大半功力,将真气源源不断的渡到他体内,才替他护住了心脉。
但是,他依然昏迷不醒。
褐良去附近的城镇上去找大夫,禇石留守农家,并且巡视附近的地势。
十分的危急。
他们的行踪已然是暴露了,而他又受了重伤,生死难卜。
她将念姊交给那对夫妇照顾,而自己则是守在他身旁,一刻都不曾离开过。
她为他清理伤口,退去血衣时,她看见的,却不只是他胸间那道流着鲜血的伤。
他的背部和腰间还有一大片深浅密布的狰狞烫伤痕迹,虽然已经蜕疤长出新皮,但是却依然能看出所伤之深,就如同,如同他脸颊上的疤痕一般。
这伤,又是怎么来的。她心口猛地愈加抽紧,直觉中那一定与她有关。
颤抖的拿起沾湿的棉布为他擦拭伤口,看着他的胸膛肌肉因着这轻轻擦拭而不自主紧绷着。那是一种疼痛。
“莫如,莫如,”他张了张嘴,发出几乎不可闻的呼唤。
她以为他醒来,却发现他的眼睛始终都是紧闭的,依然是昏迷的状态。
莫如,我不能没有你。
我不能让你离开我。
为什么要推开我,为什么要哭,我只想陪着你,天涯海角,不离不弃。
我不会再让你受一点伤。
她开始相信,他说的话。
在看见他在她身前倒下的那一刻,她就已经知道,那些恨和决绝蓦地变得微不足道。
她已经不知道离开他,还是不是对彼此都正确的选择。
若是他有什么不测,她还能活下去吗。
“醒过来,求求你醒过来,不要死不要死。”她紧紧的抓着他的手,泣不成声的呼喊着。
他听得见的。
她的哭声和痛苦。
可是潜意识里却像是掉进一个万丈深渊,难以睁开眼睛,只能任剧痛贯穿心骨。
她终于又开口唤他轸哥了,也许她终于稍稍的被他感动了,也许她不会再离开他了。
可是。
他还没有给她许诺过的天长地久。
他还没亲耳听见她说原谅他。
他还没有娶她为妻,给她一个家。
他还不曾给过这个沁入他心髓的女人幸福。
还没有
他不能死。
凭着强大的意志力和最后一丝力气,他微微的睁开双眼,她泪流满面的样子由朦胧转为清晰。
想要为她拭去泪水,却怎么都抬不起手来,只能借着微弱的气息对她说:“别哭。”
她睁大眼睛,泪水泛滥。
“别离开我。”他气若游丝,几乎声不可闻,可是她却听得清清楚楚。
好疼。心好疼。
她无法再离开他,再也不能。
不敢去想未来,此刻她只能对彼此诚实。
她轻轻点点头,用颤抖哽咽的声音对他说:“好我们在一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