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扉,沾了些许雪水的丝缕轻轻跨进屋内,提着一盏明灯寻到桌案,轻燃红烛,房内依然有些幽暗,却多了几丝温情。把熬好的参汤放在桌上,坐在木椅上,苏莫如出神的望着燃泪的红烛,静静的等他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终于又再一次被打开,她知道,是他回来了。
望着红烛下苏莫如绝美的笑容,有一瞬间,耶律斜轸以为那只是甜美的幻象,可是随即她起身向他走过来,用轻柔娇甜的声音唤他:“你回来了。”
他突然觉得眼眶一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些日子,不论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从来都不曾理会他,甚至自她醒来,她从来都没对他说过一句话。起初他以为她是因为大哥的出走而愧疚,可是到后来他越来越害怕,他怕她是因为把自己交给了他而后悔,他怕她对自己没有任何情谊,他怕,失去。
苏莫如轻轻走过来,牵着他的手,走到书桌前打开尚有余温的参汤“我熬了参汤,天冷,想拿来给你暖身子,可是,有些凉了”垂下眼眸,怎么这么不在意,都凉了。
耶律斜轸眼先是有些讶异,随后心头一阵暖意“你为我熬了参汤?”他还是有一丝怀疑,这是不是梦。
“嗯,我再去热一下吧。”可是她刚端起参汤,就被耶律斜轸一把夺下“不碍事”然后抱着水壶一仰而进,像是这是世上最好的琼浆玉露。
“你看你,喝的满嘴都是,”苏莫如轻笑,拿起帕子帮他拭去嘴边的汤汁,他却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的摩挲起来,嘴里喃喃的说着:“莫如,莫如”
靠近他怀里,心中微叹,这么,这么温暖的胸膛,如果能停在这一刻,什么都好。
“你,你对不起”准备了一大堆话,到了嘴边却只有这一句对不起,苏莫如鼻头一酸,不行,她不能再贪恋这种温暖了。
“叫我轸哥,我只是你一个人的轸哥。”他把她圈进怀里,如果她也是他一个人的,多好。
“轸哥,”她轻声唤他,就连和陈尧叟也没有如此亲密的称呼“我想告诉你一些事情,”挣开他的怀抱,拉他在床前坐下。
“我,我本是一个风尘女子,”她还记得,蔷薇,那个风华的青楼名妓是她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个身份“我曾经为了一个女人的阴谋去国子监读书,我遇见了一个男人,然后爱上他”简单的叙述和回忆,就算现在陈尧叟在她的生活里已经渐渐退去,那段女扮男装在国子监读书的日子,和他发生过的事,以及初恋时那种纯挚的心情,她都还记得。
耶律斜轸的眼眸暗下去,她,果然
“后来,我们就在一起了,山盟海誓,地老天荒,他说,不论我是谁,他都会来娶我,我相信,他说那些话的时候,是真心的,可是”可是,当他不再信任她,当美好的前程和大宋公主的垂青摆在他面前,可能谁都不是圣人的吧,谁会再去为了一个曾经为了特殊目的而接近自己的女人放弃所有,就连她的爱情,他也全数退回。
“很难说到底是谁辜负了谁,后来,他离开了,另娶他人。”苏莫如恨过他,否则她不会因为绝望差点死在那场瓢泼大雨中。
“可是,若不是因为他,我也不会被你大哥所救,也就不会遇见你了。”她心里突然溢出一丝甜蜜,是呢,她遇见了他。
耶律斜轸心中一颤,那是不是代表,她不曾后悔遇见过自己。
“他让我的心彻底冷了,可是你却温暖了我”初夜时,他的温柔,他的抚触,他在体内燃起的那把火,让她每当想起就脸红心跳,却也内心温暖。
“我,”他没让她继续说下去,只要知道自己曾经温暖过她,他就知足了,俯首吻住红唇。
抱着她和衣躺下“莫如,我只想确定,你的未来是我的”过去如何,他真的可以不在乎,但是,她始终没有说话“轸哥,我永远都不会忘了你”她闭上眼睛,睫毛上沾了泪珠,她能许诺他的,只有如此,不是一心还记挂这陈尧叟,也不是不能放下出走的耶律休哥,相反,正因为她越来越沉浸在耶律斜轸对自己的温情中,越来越难以自拔,她才不能许他任何未来。
她知道,耶律斜轸,他是历史上辽国赫赫有名的政治军事家,他的抱负一定是宏伟广阔的,而堂堂契丹南院大王怎么可能和一个中原女子长相厮守,更何况她还曾是铜雀楼的歌妓,就算她来自现代,也不可能不去考虑这些,而过往的一切,又让她对世俗名利的争斗唏嘘不已,心生恐惧,如果他变成下一个陈尧叟,她尚未拼凑完整的心一定会再也补不齐了。
“罢了,你在我身边就好。”至少,她开始对自己笑,跟自己说话了,耶律斜轸紧紧抱着她,不再追问,进入了黑甜的梦乡。
翌日清晨,天色未明,苏莫如起身望着尚在熟睡的耶律斜轸,湿了眼睛,低头在他额上一吻“轸哥,再见。”
她回到自己的房内,拿起已经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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