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县县衙的大门一如既往的紧闭,任外面如何鼓声震天,内里照旧静悄悄毫无反应。最后,莫西北和楚俊风翻墙而入,幸好这县衙规模很小,前后几重院落,数间房搜下来,才在一间不起眼的厢房里,揪出了县令大人。
“你们是何许人,竟敢直闯本县私宅?”知县姓刘,是个小个子,说话嗓门虽然不小,但是声音出口,颤颤巍巍,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的外强中干。
“我们是通县的百姓,今日有倭寇大举在县内抢掠烧杀,草民斗胆,请大人出来主持大局。”莫西北好整以暇的坐在了屋中一张太师椅上,说得很是轻松。
“笑话”刘知县几乎咬到舌头“本县令是文官,倭寇前来骚扰,你们应该去找守备。”“可是现在倭寇已经退走,我们杀了几个倭寇,倭寇也杀了不少百姓,还烧了房子,难道不该知县大人出来安民吗?”莫西北单手支起下颌,笑了,很嘲讽。
“退退了?”刘知县声音立即就不打颤了“你们还杀了几个倭寇?好,本县这就派人去将他们的尸首运来,你们抗击倭寇有功,自然,本县也会上书朝廷,给你们奖励“奖励不必,您快点安民才是真的,还有,倭寇狡诈,这次吃了亏,也许很快就会大举报复,通县低处偏僻,要请朝廷增兵驻守,这一来一回的时间恐怕来不急,知县大人既然是一地的父母官,就该早会同守备大人一起。,.。加强城防,有备无患。”莫西北拍拍衣角的灰尘,丢下这样一句话。走了。“你打算如何安置这个小姑娘?”出了县衙大门,莫西北看看楚俊风抱着的正沉沉昏睡地三儿。皱皱眉头问道。
“她身世很可怜,早晨还父母双全,结果一天不到,就孤苦无一,最好能给她找户好心人。收养她。”楚俊风早就想过了,他漂泊江湖,自然不能带上这样一个小姑娘,而莫西北对她又似乎颇有敌意,自然也不会同意收留。
“你为她考虑的不少,但是你真的没有怀疑过,这么一个小孩子,她今天地表现,和她的年龄身份并不吻合吗?”莫西北站住脚步。看着楚俊风。
“你是说,她地出现有疑点?”楚俊风点头“我当时也想过。沙滩上当时的小孩子应该不少,为什么只有她能不死。非但不死。连伤也没受。今天你回来时,也怀疑事情有可疑。倒像是有人特意调开你,然后前来通县洗劫。可是反过来想,我会出现在沙滩上,应该是巧合,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山里寻反正我看到沙滩上有火光纯粹是偶然的,救下她也很偶然,如果是刻意而为,我晚到半刻,她都有生命危险,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拿自己的命来赌。也许,真地是她的母亲舍命掩护了她吧。”
“可是她的家呢?”莫西北摇头“她的家住的位置既偏僻,有没有什么金银可抢掠,今天倭寇虽然看似是在城内四处烧杀抢掠,但是几处动手的地方都有钱可抢,可见事先应该反复踩过点,研究过路线,实在用不着浪费时间,到那边烧几排房子,杀一些拿不出几吊钱的百姓。“你说的也对,这个孩子”楚俊风叹口气,他何尝不知道这孩子身份可疑,可是这半年在山上寻找莫西北下落,他独自一个人反复想了很多过去的事情,想到小地时候被人追杀的颠沛流离,想到父母晚上睡前还温柔的给他盖被子,第二天早晨就天人永隔,想得太多,于是,到今天,他几乎不自觉地就接受了这个小女孩的悲惨遭遇,不是不怀疑,而是这种离奇地苦痛已经在自己身上发生过,让他无法质疑。
“这次见你,我发现你很不一样了,出了什么事吗?”莫西北一直在留意楚俊风地神情变化,觉得他眉眼间过去的从容笃定似乎消退了很多,身上地衣衫也不似从前整日纤尘不染,可以说,是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变化,但是看起来,倒比从前让人觉得更舒服些,这算是种什么感觉呢?莫西北想了又想,大概是一个人的执着终于放下,整个人显得平和而圆润了。
“也没发生什么事,那次我刚刚上到崖顶,就发生了爆炸,等到一切平息下来,你们所在的山洞已经全然消失不见了,这几个月,我一直在山上,因为我听说,陈友谅的宝藏,还可能有另一条进入的通道,我总不死心,想知道”说到这里,他温柔的凝住莫西北“我总想知道,你是不是还在,其实你就在山下,但是我这几个月好像脑子都没有动过别的念头,来过通县几次,都只买点干粮,从来没有多留意过四周一眼,我变傻了吧?”
“你”莫西北确实不曾想过,楚俊风忽然出现,居然是因为他一直在紫琅山上,之前她还以为是文蛤的生意不小心泄露了自己的行踪,不想“谁说你变傻了。”她想如过去一样说句玩笑话岔过话头,可是却发现,要笑得若无其事,假装自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是真的很难。
“不说这些吧,还是说眼下,你打算怎么做,如果这个孩子真有问题,你准备如何处置她?”楚俊风自然看到了莫西北微微垂头前,眼圈的一阵发红,心里一时暖暖的涌起了很多希望,顺势转移了话题。
“将计就计,我们好像合作过的。”莫西北笑了,这回是发自真心的,他们都沉寂太久了,希望用回避来解决问题,可是,眼下的情况,似乎不是一味回避,就能够独善其身,然后安静的度过余生的。既然逃避解决不了问题,那么,唯一的选择,就只剩面对了。
回家的路上,太阳落山,西天升起好大一片艳红的云霞“好久没看到这样娇艳的晚霞了,明天该是个好天气。”莫西北这样说。
困了,睡觉,睡前高喊,让推荐票来得更猛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