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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碗大宋水师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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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汴京的天气仍旧冷得让人缩在被窝里不想起来。i大婚的日子,宝公府上上下下,都沉浸在一片喜悦的气氛中。可在近仙楼里,却有一个人黯然神伤。近仙楼靠近,是王钰专程挑出来让耶律南仙居住,连名字也是专门为她而取。

    几叠小菜摆在桌上,根本没有动过,倒是一壶上好的美酒,只剩下一半。辽国民风剽悍,北方善饮,区区半壶酒自然不在话下,可耶律南仙却有些醉了。醉得连王钰走进来,将一件锦袍盖在她身上也没有察觉。

    酒杯已空,正要提起酒壶满上,一只手伸了过来,夺过了酒壶。醉眼朦胧的望过去,发现是他,耶律南仙笑问道:“洞房花烛夜,相爷怎么跑这里来了?新娘子不会吃醋么?”说罢,又要夺回酒壶。王钰索性将酒壶放在一边,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此时此刻,最能理解她心情的,恐怕就是王钰了。背井离乡,身在异邦,狠心的父亲带兵远走西域,她的心里,只怕和当初王钰刚到汴京时一样。现在眼看着心爱的男人成婚,自己倒好像是多余的了。

    “回你的新房去吧,别冷落了新娘子。”耶律南仙撑着桌子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向里间走去。

    “就是她让我来的。”背后王钰说道,耶律南仙稍微停留了一下,继续向里走去。她似乎比先前地王钰还醉得厉害。床就在正前方,她却歪歪斜斜的朝梳妆台撞过去,连王钰给她披上的衣服也滑落在地。

    看着铜镜里那张脸,她慢慢低下头去,心里五味杂陈。自己出身将门,长大以后行军打仗,纵横疆场,按说早说习惯了孤独。可为什么现在会感觉到寒冷?双目一闭,冰冷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你知道我最看不得女人掉眼泪。”王钰苦笑着走了过来,搭着她的肩膀,将她扶上了床。王钰从来没有服侍过别人,可现在,他却亲手替耶律南仙脱去外衣。盖上被子,动作虽然笨拙了些,可很专注,就像他在中书省处理国家大事一样。

    耶律南仙一只手摸着额头,喃喃的念道:“不要对我太好,那样只会让我更难过”

    “你救过我的命,这几年默默的跟着我,支持我,鼓励我。我王钰有今天,跟你有很大地关系。我为什么不对你好?”王钰轻轻拍打着她,像哄小孩子一样。

    王钰的话本是实情。可耶律南仙听了,心里却更加酸楚。难道就因为我对你有恩。所以你才对我好?难道你我之间,只存在恩义?

    “不要以为我对你好是因为你对我有恩,从当年你追出辽国都城外,将我们的头发结在一起时,我就已经认定了你。”王钰似乎能看穿耶律南仙的心事,不用她说,已经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听完他这句话,耶律南仙的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身边一阵响动。睁开眼一看,王钰已经起身。像是要离开。心里突然一阵失落,慌忙拉着他地手,低声央求道:“不要走。”

    “我只是去给你倒杯茶。”王钰笑了,笑得让人心动,原来男人充满爱意的笑容,也如此动人。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茶,冬天似乎已不再寒冷。

    “王钰,那位八贤王今天没有到,也没有送来贺礼,看来大宋皇帝的策略已经成功”

    王钰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按在她的嘴唇上,摇头说道:“这个时候不要提国事,我会一直守着你,直到你入睡。”

    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睡觉,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可王钰没有这个心情。轻轻拍打着耶律南仙,心里却如狂潮一般,难以平静。南机说得很对,赵桓的策略无疑是成功的。自己和童素颜成亲,辅政的八贤王和自己已经不可能联在一起。赵退位地时候,就提到过要让八贤王出山,持锏辅佐新君,震慑群臣。当时自己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直到前些时候,王钰南仙那句“推动你和童贯结成一党”让才自己突然醒悟。

    赵擢升自己为右仆射,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想掣肘蔡京一党,而并是对自己信任,想要提拔自己。蔡京为相多年,党羽众多,已经到了尾大不掉,威胁到皇权地地步。赵家需要一个人出面与蔡京抗衡,这个人必需要有极高的声望,在朝中也要广有人脉,老臣中挑不出这样地人来,自己无疑是最合适的。所以,赵氏父子要让自己和童贯结成一党,紧紧的拴在一起,以增加王党的实力,尽早斗垮蔡党。

    如果这一切推断都成立的话,那么自己以后的结局就已经明确了。如果蔡京一党被自己斗垮,那时候,就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自己就没有用了。皇帝是绝对不会允许一个手里据着相当大政权,还统领十万南府军的人存在。

    听到耶律南仙均匀的呼吸声,知道她已经安然入睡,王钰轻轻起身,蹑手蹑脚地离开了近仙楼。楼下的花圃边,宝国公府地管家王忠正打着灯笼,伫立在寒风中。见王钰出来,忙迎上前去:“相爷,周兴已经在您书房等候多时了。”

    王钰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径直朝书房走去。

    “小人周兴,拜见小王相爷。”几年不见,当初那个气宇轩昂的周兴,身体已经发福,俨然一位脑满肠肥的富商大贾。王钰在书案前坐定,叫起周兴。

    “周兴啊,怎么才几年工夫,你就出落成这般模样了?银子没少赚吧?”王钰打趣的说道。当年周兴携家外逃,被王钰撞见,若不是他,周兴只怕早就被拉去刺配充军了。

    周兴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听王钰这么一问,走上前去,小声说道:“小人能有今日,全靠恩相提携。此次宝相大婚,幽云商贾公推小人为代表,为恩相送来一点薄礼,已交由贵府管家,请小王相爷

    王钰作官,有一个原则,该拿的绝不手软。从踏入仕途时,就这么几年,他收到过的银子,只怕要以百万计。可他宝国公府的帐房里,存银绝对不会多过二十万两。王钰的银子,要么用来送给交好的同僚,要么拿去抚恤南府军的将士,很少是自己花掉的。他一直想不明白一个道理,古往今来那么多的贪官,为什么每一个倒台的时候,都会从家里抄出上百万,甚至上千万的金银,钱放在家里会下崽么?

    “你们太客气了,坐坐坐,咱们不是外人,不用客气。”王钰让周兴坐下。离开幽云回京已经有些时日了,他很关心幽云的局势,毕竟那里,是他发迹的地方。

    周兴将幽云的局势,详细的告诉了王钰。自他走后,种师中受他举荐,担任幽云都总管,后来又兼任幽云卫指挥使。他上任后,对王钰原来的政策完全保留,继续推行与民休养生息,鼓励商业的政策。同时大兴马政,饲养战马,操练骑兵。

    眼下,金国尚未见异动,自从大宋承认幽云十六州是金国领土后,驻扎在上雄一线的大部金兵,已经撤回国内。完颜晟做着和王钰同样的事情,将精力放在内政之上。历史已经因为王钰,而发生了改变。如果没有王钰,按历史发展的进程,此时,汴京已经被攻陷,北宋已经灭亡。

    “相爷。不知您收到消息没有,金国皇帝完颜晟将原来辽国地旧城,来远,保州两地赐给了高丽。高丽王王楷亲遣皇子入金答谢。”

    王钰最近正为此事发愁,听周兴提起,遂问道:“这事我听到一些风声,怎么?这两个地方有什么特别之处?”

    “恩相有所不知,这两个地方。自古盛产野参。高丽得到这两城之后,据说举国欢庆,否则高丽王也不会派王子进金答谢。幽云商贾,以前很多从这两地购买人参,贩运到内地,现在高丽得了这两地。立刻封闭边关,再想买参,可就难了。”周兴是个商人,他的想法,当然是以商业的眼光来看。

    可王钰不同,高丽眼下虽然是朝鲜半岛上唯一一个统一而强大的国家,但说实话,其实力自然不可能和大宋,大金两国相比。既然如此,完颜为什么把自己打下的两座城。白白送给高丽?这里面可大有文章。高丽与大金接壤,对大宋构不成直接威胁。除非动用水师。但量他们没有那个胆子。

    可高丽与大金却是陆地相连,早前辽国还在时。大宋就与高丽有过盟约,夹击大辽。完颜结好高丽,恐怕是在为日后攻打大宋作政治准备,以免大宋和高丽再度结盟,陷金国于两线作战的处境。稍有军事常识的人都明白,两线作战,是兵家大忌。看来,宋金之战。为期不远矣。

    现在高丽,日本两国使臣都来到大宋。恐怕也与此事有关。他们是来打探大宋的态度,以决定自己地国家终究该倒向哪一方。自己生活的那个时代,有一句话说得很好,国家与国家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眼下大宋在推行变法图强,正是紧要关头,千万不能轻起战事,否则改革大业就要毁于一旦。既然如此,那也只有结好这两个小国,不能让他们暗中捣乱,就算不与大宋站在同一阵线,也绝对不能让他们倒向金国。

    “周兴啊。”沉思良久,王钰突然叫道。

    “小人在,相爷有何吩咐?”周兴见王钰一直沉吟不语,也不敢打扰。

    “你现在在幽云,作什么生意?”王钰这个问题,让周兴着实摸不着头脑,于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仍旧是替朝廷养马,只是近年来,幽云各州地马场上,战马如云,已经不需要再从金国走私。恩相最近颁布了新的工商法,对商人优惠很大,以前的许多重税都被取消,幽云各地的商人都跃跃欲试,准备将本钱投到其他行业中去。”

    王钰闻言点了点头,笑问道:“我给你指条财路如何?”

    周兴一听,喜出望外,赶紧起身,跪拜在地:“小人此次进京,就是想求恩相指点迷津,若恩相能指点明路,无异于幽云商贾的再生父母,我等绝不敢忘小王相爷大恩!”

    “好,你回去告诉幽云各地的商人们,国内贸易利润毕竟有限。想赚大钱,就要冒大的风险,如果有那个胆子,就到沿海去,跑海外生意。如今朝廷变法,鼓励商人海上行商,中央也设立了统一的管理机构,统一颁发凭证,这个权力可在本官手里。”

    商人的本质就是惟利是图,有一成的利润,他们就会干,有一半地利润,他们就肯冒杀头的危险。大宋海外贸易,比历朝历代都更加繁荣,海商出海一次,利润往往在几倍到几十倍左右。只是大宋商人出海,一般只有两处,一是在东南地泉州,经日本,绕道南洋等地。二是在北方的登州出海,到达高丽。但日本这一条线上,海盗猖獗,时常抢劫大宋商人地货物,但这一条线,也是利润最高的。

    见过周兴,已到黎明,该是上朝的时候了。王钰回在新房里,见两支红烛已经燃尽,童素颜躺在床上,似乎还没有醒。

    细细端详了妻子一阵,王钰从旁边衣架上取过朝服,自己穿了起来。

    “官人要去上朝了?”其实童素颜一夜未睡,听到动静,知道王钱在穿朝服。王钰回头一看,只见素颜秀发披肩,不施粉黛,依旧美艳动人,不可方物。遂来到床边,轻抚她的脸颊笑道:“是啊,该去上朝了,你多睡一会儿吧。”

    “官人上朝,理应由为妻服侍更衣。”童素颜说着,便挣扎着从床上起来,要服侍王钰更衣。只是她初经人事,疼痛难当,刚一起身,便疼得直皱眉头。王钰看得心疼,强行将她

    伸手刮了刮她鼻子,逗趣道:“我看还是算了吧,估天是下不了床了。我让红秀服侍就是了,哦,对了。”

    在身上一阵摸索,掏出一串钥匙来,塞到素颜手中:“从今天开始,这个家就要你当来了。府上各处各房,我已经放下话去,今后都听你的意思办事。”这也是中国的传统,男主外,女主内。童素颜是王钰明媒正娶的正室,理所当然是宝国公府的女主人,更何况,她还是御封的一品诰命夫人。

    童素颜听得一脸娇羞,抿嘴点了点头。王钰唤过红秀,穿上朝服,却发现红秀这丫头今天有些不对头,好像不敢正视自己。只是时间紧急,王钰也没有多问,收拾停当后,便命王忠备轿,往皇宫而去。

    王钰刚走,童素颜便叫过红秀,替自己梳妆打扮,强忍疼痛起了床。打扮完毕后,领着红秀,带了些金银首饰,往后院的近仙楼走去。沿途碰上好些丫头仆人,见到她都以主母之礼相待,倒是让她有些不习惯。

    “给夫人请安。”刚转到前堂的走廊,王钰府上的帐房先生便转了出来,对童素颜躬身一揖。

    “哦,你是?”童素颜不能视物,但听这声音有些耳熟。

    “小人现为宝国公府帐房,从前在枢密相公府上办事。如今夫人与相爷成婚,相爷有吩咐。日后府中各项用度都须问过夫人方能支取。今日小人准备替府上添置一些家具器皿,特来向夫人请示。”帐房先生说道。

    “我是听你声音有些耳熟,要取多少银子?”童素颜问道。

    “经小人初步估算,大约一千二百两。”这帐房好大地口气,一千二百两,买栋平常的房子都足够了,不知道什么家具这么值钱。

    童素颜虽然出生在贫苦之家,从小跟着母亲过着安贫乐道的日子。可未懂事之前便被童贯接到府中,这区区一千多两银子,她倒是不在乎。正要答应下来,却听旁边红秀哼道:“哟,好大的口气,一千二百两。那家具是镶金的,还是嵌银的?相爷每月俸禄不过三百贯,加上公钱,职钱,给卷及各种补贴,也就是不到两千贯,你一口气要用掉相爷一个月的钱?”

    那帐房先生听得一头冷汗,从前在童府时,就知道小姐身边的红秀伶牙俐齿,古灵精怪。今天才见识到她地厉害,于是吞吞吐吐的问道:“那如何用度。还请夫人示下。”

    童素颜听红秀这么一说,心里也有些怀疑。遂问红秀道:“你说呢?”

    “夫人,依我看,二百两足够了。”红秀瞪了那帐房一眼,回答道。童素颜听罢,便批下了三百两银子。那帐房先生也不敢多说,领命而去。

    去近仙楼的路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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