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王钰正坐在课室最后一排,翘着二郎腿嗑着瓜子。三尺台上,老夫子正摇头晃脑讲解着诗经。王钰他老爹是搞史学的,他也自诩家学渊源,自然不屑于听这腐儒饶舌。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那朱夫子也年逾花甲了,读起这首诗来,却是摇头晃脑,满脸向往。
王钰不觉有些好笑,扭头对旁边一位同窗笑道:“这老夫子一把年纪,早已经永垂不朽了,也还这般风流,嘿嘿,人老心不老。”
从在他旁边那同窗,跟他差不多年纪,生得唇红齿白,俊俏不凡。平日里言行举止,也十分谨慎,从来不肯跟别人多说一句话。起先,王钰还以为他是自命清高,不过时间一长他发现,这小子估计属于性格内向型,害怕与人交往。
所以,他常常逗这位同学,喜欢看他一被逗就面红耳赤的模样。
果不其然,一听王钰这话,那小子的脸直红到耳根子,低下头去,嗫嚅道:“王兄,你不该这样说先生,天地君亲师,岂能亵渎。再说,夫子健在,何来永垂不朽一说?”
王钰大呼意外,这可是自己到书院以来,他跟自己说得最长的一句话。一时来了兴致,瓜子也不吃了,从桌上放下腿来,兴致勃勃的说道:“小童,你看啊。这人老了,体力自然是大不如前了,小弟弟自然就永远垂下头去了,这还不是永垂不朽吗?”
那姓童的少年一听这话,羞得真想找个地洞钻下去。他紧紧低着头,双手不住抓扯着衣裳,窘迫至极。王钰就爱看他一个大老爷们羞红了脸的模样,这也是古代才有的趣事啊。这些家伙们,天天说的非礼勿言,非礼勿视,禁锢着自己的**。而我王小宝,从公元两千零七年而来,有义务,有责任,解放他们的思想。
“王钰!”正觉得有趣时,讲台上突然一声鞭响,夫子人品爆发了。所有同窗的目光唰的一下从前面射了过来。自从王小宝进了尚儒书院,这死水一般的课堂就有趣起来,隔三差五的夫子就会找他的麻烦,而一旦王小宝跟夫子逗嘴,那乐子就大了。
“夫子,学生在。”王钰心知夫子又怒了,赶紧规规矩矩站了起来。
朱夫子一甩衣摆,从前台风风火火冲到后面,死死盯着王钰。自己执教书院十余载,还是头一次碰到这么没皮没脸的学生。不知礼义廉耻,不识五经六义,简直就是尚未开化的蛮人!
“课堂之上,圣人面前,不专心听讲,还骚扰同窗,你,你”朱夫子须发倒立,怒不可遏。手指着王钰的鼻子,不住颤抖。王钰真提心他一口气提不上来,嘎,抽过去了。
“夫子勿怪,学生本来想专心听讲,只是您老人家讲的那首诗忒直白了,有辱斯文。学生实在听不下去,是以”王钰正准备搬出一套歪理邪说,不料夫子这回是真怒了,不等他说完,已经重重一掌拍在课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