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乐?”我赫然睁大双眼,不该是这样的,他看我的眼神太过温柔,更不该情人般地亲密地搂着我。
这是怎么了?神智恢复,我逐渐发现了一个事实。自己此刻并不在宁家大宅,不在婚礼现场,却是在一架客机的贵宾舱的床上!我将自己四处探寻的目光收回,缓缓放在面前的脸庞上。
“希希,还有一个小时就到了,要不要再睡会儿?”他身上穿的已不是那件白色礼服,而是件深灰色大衣,就像那年到我家县城车站时的模样。
“盛乐”我轻声唤着,心里涌起的,除了浓浓的怀念,再无其他。他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我,尔后又抚慰似地吻了吻:“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是不是?”我坐起身,眼睛对着眼睛地看住他:“你在酒里下了什么?”
“希希别担心,只是让你好好地睡了一觉。”“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他用温暖的手指亲昵地抚摸我两边的脸颊:“希希,我们终于在一起了。”在一起了?我不懂。
我冷静地摇头:“盛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取消了那个婚礼,”他悠然笑道“准确地说,是在婚礼举行前的一刻,逃离了那个婚礼。”我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得意的笑容。“你没有结婚?”
“我怎么可能会和那个女人结婚。”“那你们的孩子怎么办?”“孩子?哈哈,”他大笑着“孩子只不过是她比我的幌子而已。
她不会知道,即便她真的有了孩子,我也不会娶她的,更何况,她根本就没有!”后面一句他重重地咬着牙齿。一字一句,斩钉截铁。我平静地开口:“那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答应她?”
“我不答应她不会放过我,小平也会受牵连。而且希希,你知道那女人有多厉害吗?她给我下药,诱我和她上床,还拿个孩子来诓我!
明知道我不爱她,死也不会爱上她,她还是要把我锁住,把我和你分开。我不爱她所以她恨我,和我结婚就是为了让我痛苦,不让我和你在一起。
她以为她一切尽在掌握,以为我认命了我束手无策了。哈哈,我就是要让她尝尝婚礼上没有新郎的滋味。”笑声中有种恨意发泄的愉悦透出。
“现在各大报纸的社会版头条想必都应该挂上宁家的大名了。”快意的语声让我心里一突。怎么报?宁家大小姐的婚礼,新郎和男人私奔?
想起进宁家大门时,那些早已守在门口的报社记者。我几乎可以肯定,如果现在手中有份报纸,一定可以在社会版上看到这样醒目的标题。“你现在要带我去哪里?”
“我们去意大利。我爸已经在那边为我们办好了一切手续,小平也过去了。希希,我们马上就要开始新的生活了希希,怎么了?”意大利,在从未出过国的我印象中,是个遥远的国度,而今正是我要去的地方。
抬眼四顾,目光扫过布置得清雅如新的客舱,仔细地在每一处搜寻最后落到自己身上。我是来旅行的吗?为什么身上一件可以称之为行李的东西都没有?我凝视着眼前的人,缓缓开口:“我又一无所有了,盛乐。”
工作、房子、刚刚熟悉了的生活,这些都没有了还有那棵树,没人照顾,没人浇水,隆冬一来,一定会慢慢地死去吧终究还是看不到它的花开了。心里突然觉得很难过。
“希希,你还有我,还有我。”他抱紧我,一遍遍地重复说着,仿佛誓言。曾几何时,我在清冷的街头,在他的怀里,也曾如此问过。那时,心内一片绝望。而现在又在同样的怀中说了同样的话,心境却不复当初的绝望与悲痛。
被紧拥,心内挥不去的,只有一丝岁月流失过往不再的感伤。“希希,到了,看,这是我们的新家。”
一座两层的白色法式洋楼矗立面前。家?我仰首望着。别墅环境很好,虽然面积不大,但却不是普通人能买得到的地块。
“这是我爸送给我们的礼物。我说要和我爱的人结婚。”洗过澡后的身体,清除了肉体上的疲惫,却清不去心间的疲惫。
“希希,我们终于能在一起了”唇从我的额头转移到有些凉的唇瓣上,唇与舌火热的触碰,我却静静地睁着眼,任感觉如水般,一丝一丝滑过心头。
“希希怎么了,不舒服吗?”他终于发现我的倦累,停下吻询问。“我累了,想休息了。”我听见自己这样说。“对不起,我一时情难自禁,想亲你希希,这个卧室的是你喜欢的鹅黄色调,喜不喜欢?”
他不肯放开我,即使睡觉时也一样“我怕我真的是在做梦,还能和你在一起。”他喃喃地,把我整个人圈进怀中,就像从前一样。头埋在胸前,有点压抑似地呼吸不畅,我将头偏离,然后闭上眼,静静地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