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看字迹,的确是张让的手笔。”董卓一直与张让有书信来往,勾结不法,因此是认得张让的书信的。
“哦,既如此,我以为,此事可行。”李儒看完信后已经没有刚才的慌乱,恢复了自信道。
“为何?”董卓不管李儒有没有自信,只想立刻知道答案。
“大人请想,这张让之所以主动找上我们,必定是与天子立嗣的问题有关。据我所知,现在他们宦官黄门蹇硕虽然是那西园军的统帅,但想来也只是空有虚名,因此他们在与大将军何进的争斗中,在兵权上一定是落了下风,这才想依靠我们的实力,所以此事当无诈也。而我西凉大军一旦进京,又有何人能敌?所以,其实与张让结盟将比与大将军何进结盟让我们获得更多的利益,毕竟到时候张让更好为我们所制!”李儒分析道。
“那李先生的意思是?”董卓心情变好,语气缓和了不少。
“大人当立刻回信,答应那张让的要求,确定我们的盟友关系。等到天子一旦驾崩,我们接倒张让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内就起兵,到时候,不出两月,我们西凉大军兵至洛阳城下,天下还不是大人的囊中之物!”李儒的分析叫董卓心花怒放。
那董卓也不再板着脸了,而是满脸堆笑,得意的晃动着脑袋,随着李儒的话而逐渐加大频率,直到最后李儒说天下将是他囊中之物,董卓本想站起来的,奈何身躯实在肥胖沉重,一时起不得,只好用手去扶面前的几案,但那想到,用力过猛,竟然直接把面前的几案给压塌了。
“这个”董卓兴奋的神情一沉。李儒一看,大叫不妙,立刻道: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压塌此几,当有那洛阳天子之几来替换!正所谓应时而断,应势而换啊!”李儒这马屁拍得实在是高明,董卓心里这个得意,哈哈大笑。
“好了,就依你,我立刻给那张让回信,现在我们就开始准备!”
董卓现在开始祈祷,祈祷汉灵帝赶快驾崩,他好能顺利进京。
洛阳城里,那大太监张让的日子并不好过,不但要抵挡来自各方的压力与质疑,还要时刻应对着自己阵营内的抱怨之声。现在另几个太监赵盅、张胜等,已经对张让拖沓的处事手段表示了不满。
而自从汉灵帝病倒后,他就被当朝的窦太后找去了一次,窦太后求他想办法为王贵人的儿子刘协继承皇位出把力。其实就是窦太后不找张让,张让也要扶持刘协即位的。因为他们宦官与外戚积怨已久,让何进的外甥刘辩当了皇帝,何皇后一成太后,那还有他的好么?
但张让也很苦恼,因为他虽然在汉灵帝面前说的上话,汉灵帝对他的要求也几乎是百依百顺,但他手里却并不兵权。而没有兵权,在这样的乱世里,汉灵帝一去,他拿什么跟人斗?
张让本来把希望寄托在黄门蹇硕统帅的那些西园军上,但那想到,这蹇硕竟然被人打成了白痴,送回宫来,而没有兵权的情况下,他也只好选择忍气吞声,这更让赵忠等人对他不满。万般无奈下,他只好想到了求助外部的势力,而选当然就是那些通过贿赂他而买到官位的人。
本来程长风在他心中是个不错的人选,能文能武,但程长风跟朝内各方势力似乎都有瓜葛,这样的背景叫张让很不放心。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张让选择了董卓,这个自己一手把他推上凉州刺史宝座的男人。而且董卓不像程长风那般,对他不冷不热,每年,董卓都会很主动的给他送上千两黄金。
所以,才有了他给董卓的那封信。
现在,张让期盼的就是董卓快些回信,快些兵,好一举荡平何进的势力,他到没想过,董卓一来,还能留得他在么?
时间回到数日前,也就是老贼董卓接到张让来信之前的几日。
幽州之内,程长风向众人说出了自己对付董卓的计策。
“董卓为人残暴,但却阴险多疑。因此颇不好欺骗,因此我推断他若不接到朝中内应之人的答复,定不肯贸然兵进洛阳。不过此人并非没有缺点,那就是他颇好大喜功,以利诱之,其心自动。”程长风给众将分析道。
“那大人以何利趋之?”田丰问。
“那董卓早就心怀异心,一心想做九五之尊,所以动其心者莫过当今天子之位。”程长风笑道。
“可天子并未去世啊?”田丰更加奇道。
“是没有去世,可是某人已经等不及了!”程长风忽然冷冷道。
“谁?”众人都是一惊,暗想难道有人要着急篡位不成,这等大事,怎么却无人知道?
“太监张让!”程长风怒道。
“他不过是一阉人,怎敢如此,即使如此,他也手无兵权啊?”田丰道。
“是无兵权,但他与那有狼子野心的人交往就足够了。”程长丰道。
“大人的意思是他勾连了董卓?”田丰虽然猜到,却一点也不惊讶,他在朝为官时,买卖官职已经成风,尤其是外地,交给十常侍金子,都能换来个官衔,想那董卓无德之辈,大概早就和张让有勾结了。
“正是,他派去给董卓送信之人,正好遇到了张合将军,张合将军他们本来是要分散进洛阳,在城外偶然遇到那几人,原本只是想捆住他,不让我军进京的消息走漏出去,但那曾想,却从他们身上搜出了张让邀请董卓进京的信笺,他们飞鸽将这事报与我了。”程长风道。
“那大人怎样?是否篡改了信笺内容,或者销毁?”田丰问。
“没有,我将信原样飞鸽传回了俊义那里,叫他派人假冒张让亲随,把信给董卓送去。”程长风笑道
“大人难道这是要引蛇出洞么?”田丰想了半刻道。
“正是,元皓可有了破贼之策。”程长风这个时候已经恢复了平静,故意问。
“大人要除董卓,事在一人!”田丰道。
“谁?”程长风笑问。
“大将军何进!”田丰充满信心道。
“哦,为何是他?元皓可有解释。”程长风脸上笑容愈灿烂,任谁这个时候都看出来,田丰这是说到他心里去了。
“大人,那何进与十常侍本是对头,而张让勾结董卓,定是为了对付何进,我在洛阳期间,知道他们二人对立的原因是为皇帝立子嗣问题,他们两人,何进支持自己的妹妹何皇后的儿子刘辨为帝,而张让却支持刘协。所以,如今张让定是觉得自己手中无兵,对付不了何进,才去寻求董卓帮助的,可恨这宦官误国啊,引董卓如引虎狼!”田丰分析到这里,愤恨道。
“那元皓的意思是?”程长风忙问。
“所以,针对于此,大人可以谴说客去见何进,以董卓勾结十常侍,这也是事实,想那董卓在黄巾之乱时,作战不利,就是通过贿赂张让,才保住了职位,不但免于处罚,还升迁到了凉州刺史的宝座,而此次张让勾结董卓进京,图谋不轨,证据确凿!对了,大人派人送给董卓的信虽然是让他带兵进京,但一定不是原本吧?呵呵”田丰笑道,他是十分了解程长风这种做假、捏住别人尾巴不放的本事的。
程长风嘿嘿一乐,点头默认,一副“这都被你猜倒了”的臭模样。
“然后,让那说客,说动何进对付董卓。一旦说动何进下决心对付董卓,事情就成功了一半。然后秘密埋伏重兵在京城周围,下旨招董卓进京。待其到来,可令其只身进城。以董卓之多疑,必然不肯。此时就可以宣称董卓谋反,尽起伏兵,将其剿灭于城下。”田丰侃侃而谈,众人闻听不住点头赞许。
“大人还可同时命马腾起兵,抄了董卓的老巢。如此董卓的势力就土崩瓦解,灰飞湮灭了。”见众人点头,田丰也有几分得意。
“呵呵,元皓之计甚得我心,我这就给洛阳的玄德去信,把张让那证据也给他,派他去联系何进。咱们这边却也要做一件事。”程长风笑道。
“什么事?”田丰奇道。
“当然是再写一封信给董老贼,叫他再等几日,天子不去,他兵是谋反,我兵却也是谋反,所以先稳住他再说,至于我们这边,也要开始准备了。”程长风道。
“何时兵洛阳?”田丰忽道。
“少则三月,多则半年!”程长风知道历史上汉灵帝是在中平六年末才驾崩的。但现在看来,历史因为自己的插入,改动颇大,所以他才会对刘备说出一切已经不再飞虎军掌控的话来,只盼望汉灵帝晚去几月,他好能做出万全准备。
“所以,我还想派平之进京走一趟,去给天子看病,尽量拖延一下他的生命”程长风看了一眼余扬,缓缓道:“但此事颇为凶险,现在的洛阳犹如虎口,不知道平之敢去否?”
“呵呵,程大哥不必激我,我去是为大哥,不为其他。”余扬点头应允。
“好,那我派文丑护送你去!”程长风道。
“嗯,大人放心,有我老文在,保管余小兄弟无忧!”文丑知道余扬是飞虎军的重要人员,而且此去事关重大,他见程长风能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自己,因此十分感激程长风的信任。
“你们两个都要给我活着回来!”程长风叮嘱道。
“大哥(大人)放心,我等即刻出,各位大人,余扬(文丑)去矣!”说完,两人出去挑选了几个飞虎军骑兵,飞奔洛阳而去。
这边,程长风布置好一起,也立刻飞鸽传书于刘备、张合,让他们尽早做出准备。一旦接到董卓回信,立刻去向何进告,此时,就等董贼自投罗网。
“此次洛阳之行,凶险万分,希望将军早去早回!”江东,湘江水岸码头边,朱然送孙坚进京。
“无妨,洛阳之地,众家所窥之所,我去乃是为报天子,至于危险,天下之大,那里又没有险阻呢?”孙坚笑了笑,带着黄盖、祖茂两将,随身带了百来名健儿,扬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