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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场间一片哗然。
探花和榜眼惊愕的看着这个怪物,各部落的释比也难以想象他居然提出如此非分无礼、甚至胆大妄为的问题。
呼律释比咬牙看着莫行医森冷的目光,指尖的烟杆竟然有些拿捏不住。
北凉将军面部僵硬,下颚髯须无风而起,他深吸了一口气,拂袖挥退了冲上楼梯的甲士。
然后向前一步,紧盯着莫行医的眼睛,刻意释放出自己的威压,沉声问道:“你,何故问此?”
莫行医云淡风轻的一笑,丝毫没有避开他的目光的意思,淡然答道:“相逢便是有缘。”
相逢便是有缘。
就好比两位偶遇的书生,彼此性情相投,其中一位拘礼对另一位说道,相逢便是有缘,敢问兄台尊姓大名,自此便熟络了。
然而此时说的是客套话,听起来却全然不是那个味儿。
然而唯有莫行医心知今日之缘却只是往日之怨。
“哈哈哈,好一个相逢便是有缘!”
北凉将军背负的双手有些哆嗦,他大笑数声后,极为严肃的答道:“我乃大汉酆王麾下五品武官,北凉军左中郎将,申屠。”
……
大胡子……申屠。
酆王……闻人尔沁。
十年前,也是尔沁驻守贺兰山缺,那一夜,也是申屠……近百柄孔雀翎弩机……南疆青壮练兵……。
莫行医独自躲在毡帐中,揪起发根,狠狠的挠着头皮,思绪杂乱异常。无数疑点在他脑海中闪现,却找不出一丝头绪,令他痛苦的一拳砸在空气中。
玛沁草原的人潮逐渐散去,呼律释比撩起门毡走了进来,老人凝结的眉头到这时还未化开。
“墨……莫先生,你今天为何如此这般,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对你和桑儿……”
“释比大人,我要立刻回大汉,桑儿就拜托您了。”
莫行医抬起头打断了他。
老人愕然的看着他,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良久之后轻叹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
莫行医失神地摇摇头,答道:“我也不知道,但是直觉告诉我将会有大事发生,哎……南疆……可能又要不安宁了。”
墨寅是在乱世中、刀口下摸打滚爬成长起来的,对一切风吹草动、格局变化有着与生俱来的敏锐意识。老人被他突如其来的臆想惊到,饱经风霜的脸庞抽搐了一下,然而他回想到那凄惨的一晚,再想到长桑,思忖了片刻心情平复下来。
“你说你叫莫行医,当年的墨寅已经不在了,你忘了么?……你看看现在的大汉,现在的草原,再看看你的亲骨肉,他才是最需要你的人啊。”
莫行医闭上眼睛,内心之中天人交战,浑身战栗不停。
突然,他睁开眼睛,凛然正气充盈周身,气质陡然一变,彷佛又回到了曾经的那个白袍骁将。
“呼律大人,时局恐有变,我生为大汉子民,无法坐视不理苟安一时,桑儿……他会理解我的。”
莫行医柔声说道,字字真切,不带一丝个人情感。
帐内静了下来。
……
“……那你……打算去哪里?”
“西京。”
“你……哎——”
呼律释比走出毡帐,含住烟嘴深吸了一口,抬起头看着草原上空被风扰动的云团,吐出一缕青烟。
盏茶之后,莫行医提着包袱出得帐外。
“大人,这封信请交给桑儿,我这便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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