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鸿子这充满威胁意味的话语方才出口,整个广场上的温度便于顷刻之间骤降,石不语立在后方,遥遥望见那位术宗宗主的铁青面色时,虽然明知事不关己,却也忍耐不住的连打数个寒噤。
只是,面对这忠厚长者的出离愤怒,器宗三人却毫无忌惮之意,依旧神态写意,似乎地方所呵斥的,并非自己一般。众宗士看在眼中,倒是顿生疑窦,一时倒不好继续发作,双方就此陷入僵持之中
直到许久之后,眼见法宗数位长老已然忍耐不住,几要发生冲突时,那位靠在青石上的自在生,方才摸着胡渣,懒洋洋的应道:“听闻,贵宗今日聚会,乃是效仿六百年前旧事,欲图扶植各路诸侯,问鼎中原?”
他这话问得突兀,却与方才的话题毫不相关,众宗士听在耳中,不由得一怔,过了片刻,方才见钧鸿子拱拱手,沉声道:“不错!诸位宗友,有何见教?”
“见教却不敢当!”那自在生似嫌坐着累,干脆整个人都趴在青石上,打着哈欠道:“只是,天下诸侯何其多也,贵宗只怕应接不暇不若,也分几支予我等如何?”
此言一出,片刻前方才安静下来的广场,登时又如暴风肆虐的海面一般,掀起了滔天巨浪。自在生的言语,说得虽然婉转平和,但言下之意,却是暗示器宗亦要参与问鼎之争;进而言之,便是指出,若将来天下重定之后,他们这些海外的宗门,也要在中原各宗的利益资源分配中,分得一杯羹
无庸明言,如此狂妄的要求,自然便在顷刻之间,遭至暴风雨一般的反击。不待面色大变的钧鸿子发话,几位掌门、长老已先后抢出,厉声喝道:“尔等器宗小丑,潜踪于海外,便当安分苟活,安敢做此妄想,便不怕我法宗雷霆一击么?”
若说方才的交谈,还只是唇枪舌战,那么,随着这句话的脱口而出,双方之间的温度登时便升到沸点。许多年纪尚轻的宗士,更已忍耐不住的拔出背后长剑,只待师门一声令下,便与那三名贼子来上一番真刀真枪的较量。
眼见如此,那立在自在宗身旁的天残客与鹿角先生,亦是霍然起身,面露戒备之意。天残客将手中铁拐往空中一掷,登时化出一柄巨剑在身遭游走;鹿角先生捶动长杖,青光过处,数只中阶异兽凭空现出,向着众宗士不住低低咆哮
“且慢!”眼见剑拔弩张,一言不合便要开打,钧鸿子却忽的高喝一声,震得四面山石微颤,将纷乱压了下去。随后,趁着短暂的宁静,他转头望向神态懒散的自在生,微微屏眉,拱手说出一番话来。
“宗友!扶植诸侯之事,乃我法宗前辈依据穹天碑文所定,万余年来,并无任何器宗中人参与其中,还望宗友自重,莫要痴心妄想,乱了规矩!”
“规矩么?”那自在生闻得此言,居然不怒反喜,忽的拍着身旁的青石,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饶是钧鸿子涵养甚好,也被他这一番无礼举动若得面火上升,压抑了半晌,好不容易待对方笑声渐息,这才冷然问道:“宗友,老夫所言,有何可笑之处?”
“哪的话来!”自在生大摇其头,拍着大腿道“钧鸿先生说得极其有理恩,按你所说,我等行事,便应全按规矩而行,对否?”
“这”钧鸿子隐隐觉着一丝不对,却已骑虎难下,只得应道:“正是如此!”
“妙!妙得很!”那自在生等的便是这一句,当下精神大振,在身后青石上重重一拍,登时便见那石块化回葫芦,飞至半空之中,芦口金光射出,顷刻间,便在虚空中结成数百金字。
众人见了,不由得微微一怔,自在生却已趁这空暇,向对面的翰墨先生,淡淡笑道:“久闻文宗宗主学识广博。不知,汝可识得这篇文字否?”
翰墨一怔,却仍抬头向那金字望去,过了半晌,忽的迟疑应道:“这这似乎是,当初穹天降下的碑文”
“晤!佩服,文宗果然学识渊博!”自在生拱手而笑,却又侧过头去,向着钧鸿子道:“那么,钧鸿先生,敢问法宗万余年来扶植诸侯、问鼎天下的妙法,可是完全依据这篇碑文?”
“不错!”钧鸿子微微点头,肃容应道:“此乃穹天所立的规矩,谁人敢擅自改动!再者,自有这碑文降世之日起,我法宗再无内乱之祸,却是妙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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