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逼婚呢?
“我只是要让她知道,我不想结婚,如果他们硬要逼我,我就娶个会气死他们的女人。”黑眸深处闪过些许愠怒,不喜欢她太过干涉他的想法。
“你的态度真的很差!”梁靖菱理直气壮地质问,纤指戳着他的胸膛。
雹柏胤突地挪出一只手,握住那只肆虐的小手,趁着红灯车停时,转头瞪了她一眼。
他微瞇起眼,看着她一副正义凛然的表情,脸色有些难看。
“你管得很多。”连他对父母的态度她都有意见。
“本来就该孝顺父母,尧舜禹汤”梁靖菱的唇边带着笑,一副打算细说从头的表情。
“够了!”耿柏胤打断她,神情显得有些僵硬,他可没有兴趣听她上历史课。“你的话太多了。”
几乎快要比罗天妮还多了。
他突然头痛地想着,他是不是赶走了一只不安好心的黄鼠狼,却又自找麻烦地找来一只爱说话吵嘴的麻雀?
梁靖菱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忍了几分钟之后,还是憋不住地想开口。
“我只是”
“闭嘴。”耿柏胤语气平淡,眸光直视前方。
“可是”
黝暗的黑眸往右座瞄,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尽管没有开口,不过意思清楚得很,就是要她乖乖闭嘴。
梁靖菱咬住唇,发挥最大的自制力让自己嘴巴闭紧,只剩一双眼咕噜咕噜地转啊转的,最后转到耿柏胤的脸上。
她盯着他的侧脸,愈看愈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见他不吭声,梁靖菱换了个问题,再接再厉地追问:“你完全不认识我,就这么让我住进你家,你不怕吗?”
雹柏胤揉着太阳穴,深吸一口气,确定自己的确找了只麻雀,还是超爱说话的那种,想必以后将面对挥之不去的头疼了。
雹柏胤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总算开口说道:“你是哪一点需要我怕了?”打也打不赢他,抢也抢不过他,除非她不想活了,敢用偷的。这么一想,更不觉得他有什么好怕的。
梁靖菱偏头想了一会儿,抚着下巴,似懂非懂地又开口。“纯粹是因为我没有什么好怕的吗?我还以为算了算了,当我没说。”梁靖菱话起了头,却没打算说完它,因为怎么想都觉得这是一句傻话。
“把话说完。”耿柏胤扫来一眼,干脆耐着性子,让她一并问清楚。
不过才一天的时间,他就知道她是个藏不住话的人,不让她把肚子的话一次说完,他就永无宁日了。
闻言,梁靖菱笑瞇了眼,笑容甜美得让人无法忽视,也叫耿柏胤分心地多看了一眼。
“我是想问你你会不会觉得我似曾相识啊?”梁靖菱露出最灿烂的笑脸,拉拉他的衣袖问道。
一句话,教耿柏胤闪了神,差点撞上隔壁车道的车,刺耳的剎车声、尖锐的喇叭声顿时四起,梁靖菱更是惊叫出声,吓得连魂都飞了。
雹柏胤赶紧握直了方向盘,还得承受其他驾驶人纷纷投射而来的白眼。
只见他眼底笼罩着狂暴的阴影,瞇起眼睛,深吸一口气,克制着大吼的冲动。“你能不能不要再讲话了?!”耿柏胤冷冷地拋下这句话,表情阴晴不定。“是你叫我把话说完的!”靖菱倒抽一口气,想要抗议。
“现在,你闭嘴就对了,要不然这场交易就取消!”简单扼要的命令,从耿柏胤的嘴巴里说出来,丝毫不容讨价还价。
此话一出,果真当场让靖菱闭上嘴,不敢抗议,只能努力自我反省。
奇怪,她又不是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怎么他的反应会这么大?
她不过是问了什么似曾相识的话而已啊,怎么唉呀,怪了怪了!
她好想问,但是又不能开口,只好拚命往肚里吞,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而一脸铁青的耿柏胤,脸色也同样不好看。
似曾相识?
这看似平常的四个字,从她的嘴里说出来时,竟让他感受到无法解释的心慌,心头更像是被针扎到一样的抽疼,彷佛下意识里,他就排斥着与她“似曾相识”这两天,是他生命里堪称最诡异的日子了。
不曾出现幻觉的他,在这两天里像疯了一样,脑海里总是会冒出一些影像、画面,不分时间地点,完全没有预警。
他想不出是什么原因,但深受困扰却是事实。
“你怎么了?还在生气吗?”梁靖菱偏着头看了他一下,想起她替他母亲说话的事,隐约意识到他似乎跟家人相处得并不愉快。
在她的印象里,家人是最大的依靠,也是心灵的寄托,不明白他跟他的家人为什么会弄到像仇人般的地步。
别管别管!他才说了要自己闭嘴的。
梁靖菱几个手指扭成白玉小结,拚命忍耐着。她不断告诫自己,为了确保自己的“工作权”不能再多嘴了。
但是多管闲事的个性,却怎么也改不了。
“你真该找机会,跟家人多聊聊。”清澈的双眼,溜溜地转,靖菱试着用最温柔的声音开口劝着。
早知道她不会放弃的。
雹柏胤暗骂了一句,眉头拧得更紧了。
“真的啦!你应该要珍惜与家人的缘分。”见他没吭声,梁靖菱的胆子又开始像吹汽球一样,愈变愈大。
雹柏胤的俊脸微显僵硬,下颚的肌肉隐隐抽动着,耐心也正在急速消逝中。他在心里计算着,猜测着耳朵长茧的日子会是哪一天。
“你的心里如果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跟他们沟通。”梁靖菱乘胜追击,抬高小脑袋,用力地提醒他。
雹柏胤只是摇头,皮笑肉不笑,模样有些狰狞地转过头来瞪着她。“你知道,发明了会说话的机器的人是谁吗?”他突然转移了话题,天外飞来一笔地问道。梁靖菱扬眸一望,刚好对上耿柏胤阴愠的眼眸。
虽然有些跟不上他逻辑跳跃的速度,但梁靖菱还是认真地偏着头想了一会儿,随后露出笑容,爽快地回答。“你指的是留声机吗?那简单,是爱迪生嘛!”这点常识她还有,于是她笑瞇了眼,等着他的夸奖。
只不过她想错了,耿柏胤没有称赞她,只是睨了她一眼,然后摇了摇头。“不是,亲爱的梁小姐,上帝才是第一个创造会说话的机器的人。至于爱迪生发明的留声机,是可以关、掉、的!”耿柏胤慢条斯理地说,高大的身躯趁着停红灯的时候,逐渐地逼近她,散发出无限威胁。
一句话,顿时让梁靖菱的粉脸羞红。
他这是在指责她多话,指责她的嘴巴关不上吗?
她怒气冲冲,想要赏他一个拳头泄愤,却又自省的发觉好吧!她的嘴巴的确关不上。
于是,她只能冷哼一声,再度撇过头生闷气。
她也是好心想劝他啊,他竟然拐着弯嫌她多话?!好,既然他说她的嘴巴闭不上,那她就闭给他看!
于是,车内霎时悄然无声,只剩下流淌的乐音。
五分钟过去了,对于此时的安静,耿柏胤感到非常满意。看来,这个小女人还算识时务,懂得即刻闭嘴。
只不过,十分钟过去了,她还是没出半点声音,耿柏胤终于忍不住转头看了她一眼。没想到过度的寂静,竟让他心中浮现出些许的罪恶感。
他好像对她太凶了?
正当他心怀愧疚,将道歉的话含在舌间,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时候,一个转头,又看到梁靖菱的喉咙了!
雹柏胤脸色一沈,握紧双拳,压抑不住满腔怒火,她果真没办法把嘴巴闭上太久。
“你知道万圣节的化妆舞会,装扮成什么最可怕吗?”她环起手臂,准备跟他来场没意义的口舌之争。
虽然没意义,但又如何?反正在这个大沙猪眼里,女人专做些没意义的事,那她又怎么能让他失望呢?
雹柏胤的双眉紧蹙,不知道她又打算说什么,只能专注地开车,懒得理她。不过,梁靖菱是个很能自得其乐的人,纵使他不理会她,她依然笑脸盈盈。“有人说,扮成鬼最可怕,有人说,装成恶魔也很吓人,不过”梁靖菱眨眨眼睛,一脸无辜,随后带着愉悦的神采,倾身逼向他。
“你到底想说什么?”耿柏胤瞇起黑眸,瞪了她一眼。
“我知道什么装扮对你来说最可怕。”梁靖菱肯定地点了点头,一脸得意。“哼!”他的回答很简短,摆明了对她的话题没什么兴趣。
“想不想知道?”不在乎他的冷淡,她自得其乐地卖起关子。
“不想。”耿柏胤的脸色一沈,不冀望她会说出什么好答案。
“你真的很不配合耶!”梁靖菱冷觑了他一眼,不过,她可没那么好打发。“你不听,我偏要说,嘲笑一下你这个没胆的家伙。我敢保证,在万圣节的舞会上,只要你的另一半,以那种装扮出现的话,你一定跑得比飞得还快。”
雹柏胤翻了翻白眼,一副早知道她藏不住话的模样,只不过,她说他没胆?“我可是天不怕地不怕。”上亿的合约摆在眼前,他也没抖过手。
“没有人是真正天不怕地不怕的。”她歪着头笑道。
“你倒是说说,我怕什么了?”耿柏胤倒想听听她会说出什么答案。
梁靖菱微笑,再度倾身拉近两人的距离,饶富兴味地瞅着他。“你敢说你如果在万圣节舞会上,看到另一半穿着白纱礼服出现时,你不会飞奔离去,或者是当场吓死吗?”
雹柏胤转过头来,狠狠瞪着她。
然后沈默,一阵很长的沈默。
他的确不想结婚,的确不肯轻易许下诺言,的确视白纱为畏途。
而这一点,竟然被这只小麻雀拿来当笑话看,可恨的是他竟然无法反驳!梁靖菱看着他的表情,捂着嘴偷偷地笑了。
她先是憋着,任由小肩膀不住地抽动,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整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就说你是胆小表嘛!哈哈、哈哈、哈哈哈”清亮的笑声回荡在车内,随着一声又一声的狂笑,耿柏胤的脸色愈来愈难看、愈来愈难看
他真的、真的,好想掐死这只聒噪的小麻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