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啊”楚秋晓微蹙秀眉,跟随唐节华往偏厅的方向走去;虽然唐节华希望她也一同前往,以避免两人日后的误会,但是楚秋晓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应该暂时离开。
虽说她与唐节华是由皇上赐婚,即使未正式成亲,但名义上已算是唐节华将明媒正娶的正妻了,所以这会儿等在偏厅的姑娘,不管是打算上门缠唐节华,或是想再跟唐节华续前缘,她都能以正妻身分赶人。
只是,她总觉得这么做有些小人行径,而且也太小心眼了。
毕竟唐节华曾经让这些姑娘家为他心动,现在突然冒出个皇上钦赐的未婚妻,抢走她们身边的情人,无论是谁都会觉得不甘心,而想上门讨人吧?
可是,她不想看着唐节华回头去找旧情人啊!
即使明白她跟去的行为,似乎有些过分干涉了唐节华,但她知道,若是她不跟去一探究竟,就算唐节华与那姑娘之间真的什么关系也没有,只怕她日后还是会在心里留个大疙瘩,甚至有事没事就为此大吃干醋。
唉谁教她喜欢上唐节华呢!
这个到处风流、四处留情,然后才突然改邪归正的浪子
真是教她又爱又恨!
重重叹了一声,楚秋晓忍不住摇摇头,反正她已经喜欢上唐节华,而唐节华也不再是昔日的浪荡子,他们又心仪彼此,所以现下她根本没什么好介意的;与其去在乎那种小事,让自己显得小家子气,倒不如表现得落落大方一点,免得让人在背后说她的不是、说楚家人的是非。
怎么说她都有皇上的金口御赐和唐节华的亲口承诺撑腰,就算旁人想非议她什么也没办法。
所以,就算唐节华当着她的面跟旧情人聊上几句,也没什么关系嘛!反正就只是说说话,她做什么嫉妒或吃醋呢!
偷偷瞥了唐节华俊美的侧脸一眼,楚秋晓打量着他的表情,想从中找出些蛛丝马迹,偏偏唐节华看起来却是一副急着赶往偏厅见客的样子,教她努力平抚的情绪一下子又起伏不定。
唐节华这副急匆匆的样子到底代表什么意思?赶着见旧情人?还是老毛病又犯,想找其他姑娘了?
按杂的情绪在楚秋晓的心里来浮来荡去,教她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一想到等会儿她就得看着唐节华跟其他女人在自个儿面前亲密交谈,楚秋晓心里就感到一阵酸楚。
“怎么了?”唐节华停驻在偏厅门口,眸光定在楚秋晓的身上。
打从刚才他就觉得楚秋晓的眼光一直在自己身上打转,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却又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是一味的变换着表情,一下子放松、一下子又绷起脸,教他想猜她心意,却又无从猜测起。
“秋晓,你不是在介意我的客人吧?”
想来想去,唐节华也只能推出这个结论,毕竟他很久没跟其他女人扯上关系,如今突然冒出个姑娘找上门,自然会引来旁人的猜测吧!包何况楚秋晓还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哪!
“我”楚秋晓是很想假装大方的说自己并不介意,但是挣扎了好一会儿后,真正的心意还是赢了。
“介意那是当然的嘛!因为我喜欢你啊!”她泛红着脸,吞吞吐吐的说出心意,毕竟有话就直说,那才符合她的个性;倘若她现在为了迎合唐节华或其他人而假装大方,那岂不是违逆自己的心意?
唐节华的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倾身挨近楚秋晓,附耳悄声道:“其实,你若真的不介意,那我才要担心你是不是对我半点感觉都没有。”
那是一种很复杂的感觉,他一方面希望楚秋晓对他动心动情,可又希望她别为旧事记仇。
说实在的,这感情的平衡点,还真是难抓呀!
“嗯老实说,不管那姑娘是来找你问什么的,我都想跟你一块儿进去,然后替你把那女人给赶走!”楚秋晓大着胆子拉住唐节华的衣袖,尽管这举止似乎不太合乎她所受的礼教,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就是不想唐节华与其他女人在一起!
“秋晓”唐节华拉开楚秋晓的纤手,让她的手搭在自己胸口的衣襟上,然后低笑道:“若是想霸住我的一切,你不觉得这边更贴近我的心吗?或是直接叫我搂住你,就这么别放手,岂不是更好呢?”
说着,唐节华当真探出双臂,张开手就往楚秋晓搂去,只是在他来得及将楚秋晓抱个满怀时,身后却突然爆出令人错愕的女声
“节华!我好想你啊!”说话的同时,一双裹着白丝衣袖的纤纤手臂,已经攀上唐节华的背,然后紧搂住他的腰身不放。
这一声叫得甜蜜蜜,楚秋晓的表情也在瞬间露出了惊讶。
她瞪着半挂在唐节华背上的女人,着实傻了眼。
因为对方一身短衣裤装,十足男孩子气的打扮,若非那衣裳的花样不但花稍,而且还色彩艳丽,扎起的长发上还簪着发饰,她一定会把这个“大姑娘”当成一个漂亮的男人。
但,不管对方是男是女都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她为什么这般亲热地搂着唐节华?莫非真是唐节华的旧情人上门求复合?
“节华,她”楚秋晓愣愣地瞧着唐节华,希望能从他的脸上瞧出一丝端倪。
“你是”唐节华好不容易才把背上的女人拉下来,当他定晴一瞧,却露了亲切的笑容。
“庆铃!你是庆铃吧?”
听似亲昵的呼唤,以及熟稔的语气,道出了唐节华与这名叫庆铃的姑娘相熟的事实,也让楚秋晓方才涨满心里的甜蜜感在瞬间退去。
这姑娘真是唐节华过去的旧情人吗?而且听这语气,唐节华好像也对她念念不忘似的,否则怎会叫得这么亲热?
脑袋里闪过千百种可能性,楚秋晓一边猜测对方的身分,一边在心里为唐节华找个好借口,好说服自己唐节华不会与旧情人死灰复燃;只是她还没来得及细想,唐节华已经拉过那姑娘,对着她大方介绍起来。
“秋晓,这位是庆铃,她是西北边关重镇的守关将军的女儿,在我还小的时候,我爹曾是那边的守将之一,我们家受过庆铃他们家不少的照顾;说起来,她就像我妹妹一样哪!”
虽然突然见到儿时玩伴出现,令唐节华有些吃惊,不过算算年岁,庆铃的爹也该告老还乡、安养天年了;想来小丫头这趟八成是跟着家人回京城,顺道来探望他的吧!
呼!幸好上门的不是他的旧情人,这样一来,他也就不用担心无法跟楚秋晓交代了。
“什么妹妹啊!我们是两情相悦的青梅竹马啦!”庆铃无视唐节华努力撇清两人的关系,迳自揽住唐节华的手臂,还把头往他身上靠去,根本没理会楚秋晓瞪大眼的错愕表情。
“节华”楚秋晓在诧异庆铃的大方撒娇的同时,心里忍不住生出阵阵的酸意。
听庆铃的说法,想必他们的关系不只是兄妹之情而已,否则庆铃又怎么会刻意申明?
“秋晓,你别听庆铃胡说!”唐节华瞧楚秋晓眉梢微敛的模样,就知道她把庆铃的话给当真了,他开口想解释,却没料到庆铃突然一把扯下他。
庆铃拉住唐节华的衣襟口,瞪着一双眼眸问道:“对了,节华,你还没告诉我这个女人是谁哪?”
庆铃边说边瞥了楚秋晓一眼,将她从头到脚看过一回。
接着,她回头说:“算了,反正不管她是谁都没关系,我们好久没见面了,今天你一定要好好陪我叙旧!”
“庆铃!”唐节华真觉得哭笑不得,这庆铃到底想不想听他说话呀,怎么老爱抢他的词?
“干嘛?我在替你送客耶!”庆铃白了打岔的唐节华一眼,才转头对楚秋晓说:“我说你呀,今天节华要陪我聊天,没空陪你,如果你有事要找他,过两天再来吧!”
“庆铃,你这样太无礼了!”唐节华听见庆铃出口赶人,马上止住她接下去的话,不赞同地斥道:“秋晓可是当今宰相的千金,也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就算我们是青梅竹马、熟到不能再熟的朋友,你好歹也要有点身为客人的自觉,别老是擅自替我作决定。”
饼去他爹是庆铃爹亲手下的将领,陪着庆铃玩耍和哄她自然成了他的工作;但是现在可不同,庆铃是他的儿时玩伴,楚秋晓却是他未过门的妻子,算来已是半个唐家人,天底下哪有外来的客人赶走自己人的道理?
“未过门的妻子?”庆铃瞪大眼睛,吃惊地瞄了楚秋晓一眼,然后松开紧抱唐节华的双手,开始对他尖嚷起来:“好啊,说什么要回京考试,原来你是回京找女人了!”
当初唐节华要跟唐伯伯回京时,她就使尽办法想挽留他,不希望这个唯一跟她谈得来,又让她打从心底爱慕的玩伴就这么离她远去;若非唐节华说他是要回京赶赴科举考试,而爹爹又叫她别绊住唐节华的大好前程,不然她才不肯放手让唐节华回京城哪!
哼!要是早知道他是回京找女人,她就不让他回来了。
“看你家张灯结彩的,我还当你这么有心,知道我要回京,所以先行张罗我们的婚事,只等我回京和你成亲,原来你是想娶这只狐狸精!”庆铃双手擦腰,摆出她才是正牌未婚妻的态度,对着唐节华不满地抱怨起来。
“庆铃,你别胡说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娶你?”唐节华这下还真是欲哭无泪,原本他还当庆铃是回京找他叙旧而已,天晓得连庆铃都对他有意思?
这是怎么着?老天爷还不肯放过他,硬是想叫他一并清算过去的风流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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