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
周李清柔声道:“别这样,若水!——哎呀,有人来了!”
门外出现两个人影,接着霍克的声音笑道:“‘睡王子’是不是醒了?——啊,现在我们可以进来吗?是不是不是时候啊!”周李清整饰一下头发,把长发挽了个马尾,说道:“请进吧。”
霍克捻着八字须进来,一双白多黑少的眼睛从溜圆的眼镜后看过来:“张若水,恭喜你,你还活着!”
柳处长在后面说道:“我说霍克,你正经点行不行!”将警帽摘下,托在手里“张若水,我自我介绍一下:北京刑侦处的柳处长!——这位是长江三角洲有名的侦探霍克,他虽然看上去古里古怪的,但心机还是有的,但愿你不要因为他的不当举止而低估了我们的办案能力!”
霍克八字须一撇:“说什么呢你!我告儿你,我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爆胎,七大洲四大洋唯一可以和福尔摩斯媲美的大侦探霍克!”
张若水却没有被霍克的那一番话逗乐,脸色沉沉的道:“你们找我想了解什么?”
周李清把一只削好的苹果送到柳处长手上,抿一抿嘴唇道:“若水,柳处长是个好人,我们——可以信任!”
张若水看一眼周李清,摇头说道:“不是我不信任别人,只是很多事情我也没有头绪,我现在连自己的判断力也不信任!”他想起死在浴缸里的赵教授,不禁长长叹息一声。
柳处长从他眼神里读出什么,说道:“张若水,我们知道你是无辜的——这里有一份报纸,我想应该给你看一看。”将一份晚报递上去。
张若水接过报纸翻开一看,头版头条是“恐怖分子劫机撞击摩天大厦,黑匣子探出血色十字”下面是一幅惨绝人寰的飞机坠毁现场,黑火焰升腾,尸骨无存。一个血色十字架被放大,上面不是被钉死的犹太无冕之王耶稣,而是一个手捧书卷、头上长角的大胡子智者。
柳处长注视着张若水的表情:“对于第八碗的事,我们暂时不想来烦扰你。但这个十字架也许你不陌生吧——这是黑匣子显像的劫机人胸口挂着的!”
霍克在床沿坐下,啃一口苹果,咀嚼道:“一天一苹果,强壮中国人!——这个十字架是不是很奇怪?上面居然是引领犹太人出埃及的先知摩西!”
张若水想起那晚拍卖大会上,犹大佩戴的红色十字架,咬着嘴唇沉吟道:“我知道存在一种宗教——或者说‘邪教’,叫‘摩西五经教’,它可能最近才创立!这个教派的教宗自称为摩西后人,对上帝和摩西在西乃山上所订的‘摩西十诫’第二诫不满,于是自创一教!十字架涂成红色,应该是纪念摩西带领犹太人分开红海,躲开埃及法老的追踪!”
霍克捏着下巴:“‘摩西五经教’?这世界真是无奇不有啊!我看还是叫‘撒旦教’比较适合他们,黑匣子里那个狂人简直就是魔鬼嘛!”
柳处长脸上起了霜:“这样说来,劫机的就是‘摩西五经教’的教徒?有渔人看到一只降落伞落到东海,等到海警赶到,将降落伞打捞上来时,下面绑着的却是一块石头!”
张若水看一眼死亡人数,眼中有了怒火:“这些所谓的教徒实在可恶!”他一动气,脑袋不禁一阵锯齿形的痛,他痛苦地把头平躺下去。
周李清忙过来,一脸担忧道:“怎么了?又犯头疼了?”
张若水紧闭的嘴唇微微掀开一个笑意:“还好。”
周李清一双眼睛求救似的看向柳处长和霍克。柳处长会意,把警帽戴上,说道:“天也不早了,我们明天再来,你先好好修养着,如果想起了什么,或者有什么事需要帮忙,让小周打我手机。”
霍克把苹果匆匆啃完了,摸出手帕擦嘴:“千万别死啊老弟!——对了,你的枪还给你自卫!”从风衣口袋里摸出一大把零件,双手并用,很快将一把枪组装起来。
柳处长白了霍克一眼。他们走到病房门口时,张若水忽然沉痛地说道:“我有预感,将有更多的死亡,更大起的案件!希望你们尽快从那个门徒安德烈嘴里套出罪魁祸首米高的信息,将那个丧心病狂的畜生缉拿归案!希望,希望我们还来得及!”
柳处长和霍克面面相觑,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形式的死亡出现?
两人出了医院,往警车而去。就在医院西侧的花坛边,盘腿坐着一个身穿病服的患者,他一边喝着豆浆、啃着油条,一边看着面前摊开的一张图纸——那是医院的总平面设计图,上面的每个出入口和电配位置都被标识出来。在他的脚边,放着一只紫檀木吉他盒,血蝴蝶一样翩然欲舞。警车从他身边呼啸而过,他陡然仰起头,眼中毫无情感,嘴角微微一上勾,手上转动的笔在配电间上划上一道红杠。
夜幕徐徐拉开,这只是一切罪恶的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