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本来应该百官朝贺的,因为承平疾病不起,取消了。
元德四年的新年,显得格外冷清和不吉。
“我其实,死掉比较好吧?”穆见深低低地说。
他眼前的桌子上,已经摆了七八个酒壶,都是空的,而他从早晨喝到现在,竟然还没有滚到桌子底下去,不能不说,酒量还不错。
陈宜坐在桌子的另一边作陪,劝道:“你别喝了。”
从三天前开始,听风阁里就弥漫着酒味儿,穆见深不喝得人事不省,是不会停的。
三天前,正是大年初一。
天将明的时候,陈宜除夕夜酒喝多了头疼,起来找水喝。
正好看见,穆见深从正门进来,门口的禁军面面相觑,却也由着他进了门。等走近了,陈宜才看见他手里抱着个小小的盒子,他抱盒子的那个样子,好像抱的不是盒子,而是什么珍宝,紧紧贴着胸口,脸色白的吓人,从陈宜身边走过,竟好像没看见一样。
陈宜瞥见他衣角有些血迹,加上身上的血腥味,出声问道:“你怎么了?”
谁知他理也不理,径直走到庭院深处,坐在那棵紫藤下面,手摩挲着盒子,喃喃自语。
陈宜担心他魔怔了,也不敢上前,就这样看着他。
穆见深坐了一会儿,抱着盒子,从墙角拿起一把铁锹,把盒子放在一旁,在紫藤下挖起坑来。
“他在埋什么?”陈宜猜测:“不会是什么宝物吧。”
陈宜心里盘算着,是不是等穆见深走了之后,自己把这坑挖开来看看。
待坑挖好了,该把盒子放下去了吧。他竟显出极为不舍的样子,放下去又抱上来,反复几次,最后居然脱下自己身上的长袍,严严实实地裹着盒子,才放下去。那可是公侯的服制呢,深色锦缎,五彩金绣,寻常人家一年用度也不一定能制一件,就这么拿来包裹一个盒子?
接着穆见深半跪在地上,一捧一捧地洒土填坑,瞧那样子,不像藏宝,倒像造坟。
陈宜觉得心里毛毛的,好奇心也给打消了。
等穆见深自己走过来,陈宜才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穆见深面无表情的回答。
一定有事。
没事,他怎么会让人送酒来,而且一喝就不停?
穆见深看起来文弱,好像滴酒不沾的样子,其实酒量极好,但是酒量再好,也经不住不停的喝。
“你想把自己醉死吗?”陈宜问。
穆见深说:“醉生梦死,有何不可,我今日不死,明日也会死,何时不是死?当及时行乐金尊对月饮琼浆,方不负春色。”
“到底出了什么事?”陈宜问道:“这两天连门口的禁军都撤了,你们和好了吗?为什么又传摄政王病了?什么病?”
穆见深没回答。
绕朱端着一坛酒,从门外走进来,放下酒坛,迟疑道:“我听说是小产了。”
自从门口禁军撤走,绕朱已经能自由出入,穆见深喝的酒都是她拿来的。
绕朱的话一出,穆见深的手抖了抖,慢慢站起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我要去睡了。”
“小产?”陈宜问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绕朱说:“就这几天吧,主子除夕夜还宴请了大臣们呢,具体也没说,毕竟大年下的,也不太吉利。”
陈宜敲了敲桌子,皱眉道:“那今年的祭祀怎么办的?”这几天光顾着陪穆见深了,也没出去打听消息。
说起来好笑,满京城都在找陈宜,偏偏他在宫里竟也能混得不错,时不时溜出去,也没人注意。
“是命大臣带着皇上去的。”绕朱回答,这也不是秘密,反到是个笑话,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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