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那个时候自己究竟在忙些什么。姐姐托一位亲属带来口讯说妈没了!妈没了?妈好好的怎么没了呢?我还穿着一件花衣服,就赶去了。
没走出多远就看见前面一个好长好长的队伍,有许多是我熟悉的人,好象都是为妈妈送葬的。他们正在以各自不同的方式表达着他们的悲拗。很奇怪,我竟然不知道落泪。我想不明白我好端端的老娘怎么就没有了。
我一直在拼命追,却总是坠在队尾。后来我看到姐姐了,她正哭的一塌糊涂。她看到我就走过来抱住了我,于是我也和她一起哭。可一转身她又不见了。队伍还在前行,我又被落在了后面。
他们说已经火化完了!可我还没有见母亲最后一面啊,我还没有啊。悲伤的人们都慢慢散去了,只剩下我自己。我开始大哭。哭着哭着就听见妈妈在小声地唤我。路边有一幢小房子,妈妈的声音就从那儿传出来。我走了进去,看见妈妈站在墙角,冲着我笑呢。 “傻瓜,快过来!别哭了,我骗他们呢!”
“我就说嘛,你怎么可以就这么离开我了哪!”我扑上去紧紧地抱住了母亲。可是那种委屈的感觉让我的泪水依旧流个不停。
“醒醒,你怎么啦?梦到什么了呵?”有人在轻轻推我。我慢慢地清醒了过来,知道自己是做了一个梦。可梦境中的感受那么真实地笼罩着我,我梦中的泪在我醒过来之后流的更凶。老公轻拍着我:“再过几天咱就去给妈上坟了呵,乖,别哭了。”
周旋的歌声甘醇甜美,宛如夜莺憨啼。我静静地坐在客厅的窗台上,守着默默的长夜。雨后的夜风有些冷,我喜欢。路上的行人稀少,辉煌的是远处的万家灯火。越过不同颜色的灯光布幔,家便透出了不同的味道。
我就这样细细地看过去,于是目光又停滞在那个正发出橘黄色灯光的小窗子上了。那两片花窗帘此刻还没有拉上,我可以很清楚地看见房间里的一切。客厅里有一套黑漆的组合电视柜,棕色的皮沙发。妈妈正一个人坐在长长的沙发上看电视。她聚精会神地就那么一直盯着它看。我不知道电视里到底在演的什么可以如此吸引妈妈,可我知道我的鼻子酸了。妈妈看上去是那么地专著甚至显的有点呆。
大概是电话铃响了罢,妈妈被吓了一跳。电话在组合柜的一个格子上,妈妈急着去接电话的时候差点被茶几拌倒。一拿起话筒,我看见妈妈的脸瞬间变的生动了起来。我的耳朵竟然可以很清晰地听见妈妈的声音。
“丫儿呵,你在那边还习惯吗?可别苦了自己啊。想吃啥就吃点啥,缺钱告诉妈。”
“妈现在挺好,每天去湖边散步,想要啥你哥哥姐姐就弄回来了。啥都不缺,你甭惦记。”
“看你寄回来的照片,妈都心疼死啦,瘦了那么多,肯定是每天又上学又打工的太辛苦了。吃的也不习惯,牛肉汉堡哪有妈做的红烧肉香哪!”
“丫儿呵,赶明儿妈也去申请到那边陪你吧,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我看见妈妈的脸色忽而透出兴奋忽而又露出伤感。
“我们一起唱歌?在电话里?”妈妈佯嗔着,却终归没拗过电话那头的“丫儿”
于是我又听见妈妈的歌声了,依然清脆悦耳、温婉动听。唱的还是那首天涯歌女,周旋的歌是妈妈的最爱。我看见妈妈对着话筒一首接着一首地唱着。她的目光中满是温情。
“再唱一首秋水伊人就得啦,越洋电话太贵了呵。”于是我看见妈妈一本正经的清了清喉咙,又开始与她的“丫儿”合唱了。歌声越来越凄凉,母亲刚刚舒展了不久的眉头重新深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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