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什么。”她声音很低,像是难过。“可这件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她说的缓慢。“白家情况您应当清楚,我爹走的突然,我若再是不学无术,怎能傍命。”
话到最后,她笑了一声。
“如今我既已嫁给督军,自然是以督军为重。”
不然也不会这么暴露了自己。
蘭如此坦言,顾夫人反倒不好问了,人家豁出去命救了顾家老少,尽管这方法冒险不管不顾。可到底是救了所有人的命,给他们时间等来援军。
一想到这援军,顾夫人脑筋又开始高速运转。
叶家她听说过,一直是顾家政敌,怎么突然就出手援救了?还和白秀蘭配合的如此默契,白秀蘭出招惊险,稍有差池,所有人都得赔上了命。
“你——”
顾老夫人坐在沙发上等缓了这股气,就开始细细想这些事,她抬眸看着白秀蘭。
“叶先生是督军安排的?”
语气带着试探。
白秀蘭和她对视,眉头微蹙。
“娘也不知这事?”顿了下,好似沉思。“我也并不清楚,我原不是这般打算,可叶先生确实是帮了大忙,兴许是督军提前安排好,怕我们担心才不说。”
顾夫人想了一会儿,笑着拍了拍白秀蘭的手。
“今天多亏了你,不然,我都不知如何是好……”
白秀蘭低下头,那有一点刚才的凛冽。
“我太心急,差点就让娘陪着受苦。”
顾老爷年轻的时候也曾意气风发过,只是现在年纪大了,只想安安稳稳度过晚年。
“今天还真要感谢叶先生。”
叶崇笑笑。
“老爷子可别这么说,折煞叶崇,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叶崇这么说,顾老爷也不好再客气。
“进去喝杯茶?”
“不了,有事在身。”
韩少帅带的人不少,可大多怂包,在叶崇的精良武器和金钱面前,举手投降,才是最好的选择,至于韩少帅。兵变失败,下场如何,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时候还不见风使舵的人是傻子。
叶崇带人匆匆离开,顾老爷沉着脸看着地上留下的血迹,陷入沉思。他之前只知道顾钊是在刀尖上生活,如今才真真切切感受到。政治,是多么残酷的东西,胜了名利地位,败了就是死无葬身之地,臭名百年。
他倒是宁愿自己儿子本本分分经商,也比这提心吊胆要好。孩子大了,不再事事告诉自己,遇上这么凶险的事,顾钊依旧一个人担着。子弹打在顾恒身上的时候,顾老爷那瞬间突然就明白过来,这条路有多少凶险。
他只有两个儿子。
风刮过,凉的彻骨。
这么一折腾,午饭是谁也没胃口吃。
白秀蘭看着外面的世界,清理了门口的血迹,一切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平静一如往常。没有韩少帅,没有枪杀和战争。顾钊一直没回来官邸,也没叫人回来报一声平安,白秀蘭直觉叶崇不是顾钊派来,可到底是谁帮了她,她又猜不到。
她等到下午四点,顾恒从医院回来,胳膊上裹着纱布,精神倒是不错。
到底是年轻人,吃完晚饭,天色渐渐暗了下去,白秀蘭回去小楼。拿了报纸坐在客厅细细的看,算是打发时间。突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朝这边匆匆而来,白秀蘭心思一凛,莫不是又出了什么事?
正想着,客厅的门就被重重推开,白秀蘭站了起来,抬眼望了过去,只见门口呼啦啦进来一群人,自动分开两排,穿着黑色大衣的顾钊出现在视线内。
“你们门外守着!”
徐德成的声音虽然尽可能的装出平稳,可气息不稳出卖了他此时的紧张,他留下两个贴身护卫,其余人都出了屋子。
“督军怎么了?”
白秀蘭眉头微皱,脸色变了。
督军府遭到打击,他应当是立即回来,可他一直到现在才露面,定然是出了更加棘手的事,不然以着他的脾气,不可能放任家人不管。
顾钊的军装外面披着件黑色大衣,他的帽檐压的很低看不到表情。渐渐到了光线下,白秀蘭看到顾钊露出来的嘴唇苍白干裂。他身体的重心全压在徐德成身上,指尖垂下有细细的血线顺着往下滴。
说话功夫,她看到顾钊站立的位置汇集了一滩暗红色血迹,他的外套是黑色,看不出来到底流了多少血,只是依照着顾钊的脾性,如果能站的起来,绝对不靠着。
他怕是不好了……
“徐副官?怎么回事?”
白秀蘭连忙上前一步,语气沉了下去。还没走近,只听徐德成开口说道。
“夫人,快给医生打电话,督军情况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