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了谢则安一会儿,转开了话题:“乡试准备得如何?”
谢则安说:“有士子决定罢考抗议,不过响应他们的人不是很多,影响不大。”
赵崇昭说:“他们也太不识好歹了,他们要是真有能耐,怎么会害怕女孩子和他们一起乡试?”
谢则安说:“也不全是有没有能耐的问题,应该是面子和尊严吧。”
赵崇昭迷惑不解。
谢则安说:“在很多地方,女人连上桌吃饭都是不被允许的。乡试这么‘神圣’的事情居然要和女人一起考,他们当然觉得被侮辱了。”
赵崇昭说:“还有这样的事?”
谢则安说:“当然有,天底下多得是这种不合理的事情。假如我妹妹被人这么对待,我肯定帮她休夫。”
赵崇昭说:“不会的,昂弟他待小妹如珠似宝,哪舍得她受半点委屈?说起来你阿爹他们快回到京城了,”他莫名有点紧张,“三郎你说我该穿什么去见他们比较好?”
谢则安:“………………”
赵崇昭说:“三郎你不要笑我,父皇他们都不在了,你阿爹阿娘就是我的长辈。一年多没见了,我想给你阿爹他们一个好印象。”
谢则安笑了起来:“随便穿穿就好,你穿太正经阿爹他们可能更不习惯。”
赵崇昭得寸进尺:“到时我要去你们家吃饭!”
谢则安想到赵崇昭身边没个亲近人,点点头说:“也好,阿爹他们回来后我先和他们说一声。”
赵崇昭非常高兴,拉着谢则安陪自己看奏章。
谢则安去了礼部,还是当一把手,腻在一块的时间自然大大减少。难得逮到机会,赵崇昭哪会轻易放过他。
入秋后没什么大事,只要注意一下旱涝和收成就差不多了。只不过再简单也有百来本奏折,两个人都看得眼累,横躺到卧榻上休息。他们躺得很近,既不说话,也没有做别的事,偶尔转头对视时却忍不住笑了笑。
赵崇昭休息够后忍不住挪了挪,亲上谢则安柔软润泽的唇。
谢则安并不避开,躺在原处和赵崇昭嘴唇相碰。他们忽然变得像情窦初开的大男孩一样,一下一下地亲了又亲,并不深入,像在玩儿。最后两个人都被自己逗乐了,抱着对方狠狠地亲了过去,吻了个痛快。
谢季禹夫妻俩很快回到京城。
一去就是一年多,两人停在城门外,心中颇有些感慨。
谢小弟倒是没那么多心思,他远远瞧见了等在城门前的谢则安,迈开小腿儿蹬蹬蹬地跑上去,一把扑进谢则安怀里。谢小弟今年八岁,脸蛋儿看上去已经很俊了,他搂紧谢则安后一口亲在谢则安脸上:“哥!”
谢则安被自家弟弟喊得心都快化了。他笑着把谢小弟起来:“潼川好不好玩?”
谢小弟说:“好玩!挺多人陪我玩的。不过我想哥哥,也想姐姐!”
谢则安说:“哟,现在嘴就这么甜了,以后还了得?看来京城的女孩子都要小心了。”
谢小弟绷着脸严肃地说:“哥哥你不能拿女孩子的清誉开玩笑!”他搂紧谢则安的脖子,一板一眼地纠正,“我只对哥哥你们嘴甜,对外面的人才不这样说。”
谢则安被弟弟正正经经的小模样儿逗笑了,腾出一只手刮刮谢小弟的鼻子:“小小年纪的,也不知你像谁。”
这时谢季禹和李氏也走了过来。分别一年,谢则安拔高了不少,看起来比去年要稳重得多。谢季禹说:“我们家三郎长大了。”
谢则安用腾出来的那只手分别抱了抱谢季禹和李氏,微微地笑着说:“阿爹你这次回来可是要升官的,以后可得罩着我。”
谢季禹横了他一眼:“你小子怎么说话的?”
谢则安瞅了瞅谢季禹,忍不住摇头叹息起来。
李氏忍不住问:“怎么叹气了?”
谢则安幽幽地瞟了眼谢季禹,说道:“我叹气啊,当然是因为阿爹堕落得太快……”
谢季禹脸皮抽了抽。
谢则安说:“你想想,刚才阿爹那气势、那派头、那语气,怎么看都是官老爷儿。这还没真正上任呢,官架子就这么大了,这人怎么能变得这么快呢?真是让人唏嘘啊唏嘘,特别唏嘘。”
谢季禹说:“我倒是一点都不觉得唏嘘,只觉得特别手痒——”
谢则安说:“哟天色不早了,小弟我们回去吃饭吧!走走走!”他抱着谢小弟大步往前迈,飞快远离谢季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