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伦跟艾格斯沿着脚印追踪,很快就懊恼的发现,他们可能真的失去了卓一凡的踪迹:服务站不远处是一片湿地,河流两岸的滩涂形成了大片水泽,脚印延伸到水边,没了。
艾格斯神色仍旧淡淡的,沉默着跟着凯伦,既不主动探查,也不动手帮忙,神色忽忧忽喜,像是受到刺激一般神思不属。
“喂,你傻了吗?快点找找线索,卓一凡那个小贱人到底藏到哪儿去了……”一面说,一面沿着芦苇丛和水草交织而成的湿地,在脚印消失地点附近能够藏住人形的地方不住的翻找。
艾格斯仍旧跟个木头人一样站立不动,跟没有听见似得,直到凯伦一无所获,失望的准备回去的时候,艾格斯才伸手指了指河对岸:“那边,好像有脚印。”
“卧槽,你看见了怎么不早说?让我白白翻找了半天!”凯伦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举起远程探查设备进行探测,发现了对岸确实有几个湿漉漉的脚印之后,看着面积宽广,却是不是很深的河水犹豫了几秒,一咬牙,走进了水中。
“贱人!真他妈不让人省心,乖乖站着让我扎一针不就行了?偏偏要跑来跑去,害得我要淌水,看我逮住你了怎么折磨你……靠,这水真是脏死了……”
凯伦一脸嫌恶,骂骂咧咧的趟着水往前走,却不防后颈微微刺痛,一点清凉迅速扩散全身,他惊恐的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胳膊、大腿、手指,全部麻痹僵硬……神经细胞已经不听大脑指挥,连舌头都被禁锢住,他发现,他甚至连眨眼这样一个微小的动作都无法完成。
艾格斯转到他前面,盯住他惊恐至极的小脸,毫不怜惜的捏住尖尖的下巴,迫使他跟自己对视,眼神像看一个死人一样冷漠:“我希望你能明白,如果我想弄死你,不会费任何事,所以,嘴巴放干净点儿,我不希望在你口中再听到任何关于我或者卓一凡的评价,明白了吗?”
凯伦没有说话,他无法说话,他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被冻住了。
但是艾格斯却好像忘记了这一点,他手指用力,下巴被捏的生疼,眼中狠厉之色更重:“是还没明白?”
因为害怕,凯伦形状完美的眼睛中迅速蓄满了泪水,溢出来,沾湿了浓密的睫毛,他连眨眼的动作都无法做到,更别说点头了,要怎么回答他?
或许是凯伦内心的祈祷产生了作用,艾格斯终于注意到他的泪水,慢慢收回了手指,给他注射了一针药剂。
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对岸走去。
他身后,凯伦就像要死了一样大口喘气,看着艾格斯背影的眼光充满怨毒,犹豫了半天,他还是跟了上去,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尽快找到卓一凡那个小贱人!
*****
就在他们渡河而过,在对面沿着脚印追踪时,卓一凡已经悄悄回到了服务站,他隐藏在云朵之下,像是一条滑溜的鱼,慢慢游回了服务站。为了以防万一,他先打开了室内换气系统,给室内通风。
大规模放倒所有人的药物,没有什么比气体毒气更方便有效了。
十分钟后,估摸着有毒气体已经被完全排干净,卓一凡才进去,走到大家经常聚集的活动室一看,果然,东倒西歪的一地,所有人都中了招。
不知道凯伦他们用什么理由将所有人都聚集在这里,竟然是齐全的很,连那个叫阿比盖尔的导游都在里面。
由于不知道艾格斯使用的是什么药剂,所以卓一凡并不敢乱用解毒剂,他迅速找了个人抽了一管血,同时给云岛星的太空站发出了救援请求。
小心翼翼的清理了地板上的水迹,卓一凡拿着血液,和一台小型分析仪,打开放置清洁机器人的小房间,钻了进去。
这台小型分析仪并不是太好的实验设备,他们带来的设备都在刚刚逃离的那间屋子,卓一凡现在回去并不是个太好的选择。
分析出药物成分,找出解药,将大家救醒——这些事情需要时间,而等待空间站的救援人员,所需要的时间无疑更长,卓一凡不知道自己那些小把戏还能拖住凯伦和艾格斯多久,他必须要抓紧时间。
小型分析仪的光幕亮度被卓一凡调到了最暗,但是在这件暗室之中仍旧像一盏明灯一样显眼,蓝色的进度条缓缓推进,卓一凡用像一只小动物一样蜷缩在最里面的角落,用衣服包住屏幕,心里默数着数字。
进度条终于走完,只有短短的五分四十七秒,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这当然是心里的错觉,卓一凡对于时间有着精准的概念。
手指在屏幕上飞快的点击,复杂的数据和图像流水一样从光幕上滑过,又经过三分二十二秒的分析之后,毒素的种类终于被确定,接下来是解药筛选和匹配,最终,几种可以作为解药的药剂被确定下来。
心内一喜,卓一凡关闭了光幕,将小型分析仪轻轻放在地板上,有一种解药,这个服务站刚好有,就在他刚刚破窗而出的那间实验室内。
脱掉*碍事的外衣和鞋子,卓一凡猫着腰从暗室中出来,像一只灵敏的山猫一样无声无息的顺着走廊闪进了实验室,小心避开地上的碎玻璃,卓一凡很快便翻找到了药剂,正准备出去的时候,哒哒的脚步声传入了他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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