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不顾,任他去做了。
就好比借着今年的新科,除了指几门姻缘之外,皇上也没怎么吃亏,下了道选秀女的诏令,说是充盈后宫,一时之间,这各地的秀女们络绎不绝的送到宫里来。
看到宫里头遍地开花,特别是那些个天真的少女们,惊艳于他,倾慕于他,还朝他抛媚眼抛手绢什么的,常令得他哭笑不得。
太后有时候也顽皮,有一次竟然要拉着他去甄选秀女,说是皇帝身体刚刚复元,弄这么多秀女,于龙体不好,非得分他几个,说这东宫不能只有太子妃,还应有几门侧妃才是。
他婉拒了。
他并非贪慕美色之人,这些年方二八的少女,看着让人赏心悦目,况且一个个都是温柔淑良的解语花。但是,他心中已住进了一个人,便再容不得他人了。
弱水三千,你真的能够做到只取一瓢饮么?
他永远记住她的问,也永远记住自己给予她的答案。
母亲说,这世上的女子,就跟玫瑰花一般娇美,如果不想要的话,就不要摘,免得被刺扎伤了手。而且,花是需要时间与精力去浇灌的,所以,不要做自不量力的事情,对人家不好,对自己也不好。
他自认心胸过于狭獈,住进来一个人之后便再容纳不下其他。而且,他会对住进他心房的那个人很好很好的。
皇上充实了三宫六院,又抬了祝贵妃,也就是三皇子的地位。这引起了太子的警觉。如今祝贵妃主持后宫,大有问鼎皇后宝座之意。
太子也并非那么执拗之人,先皇后都过世多年,后位一直悬空,被朝野非议,这也是一个问题。
但问题是,祝贵妃是三皇子的母妃啊,祝贵妃主持后宫,问鼎后位,这在后宫产生一种错觉,似乎是太子快要失势,而三皇子渐渐得势的假象。
看来,这皇上重新执掌朝政,也并非什么好事,不仅把后宫弄得一团乱,还使得继位储君产生了分岐。
这可是不得了的事情,要知道储位之争,可要变天的哦。
宫里宫外,再至朝堂上的人,都猜不透皇上到底在想些什么。
而众宫人更多看到的是这样一副父慈子孝的场景:
父子对奕,祝贵妃作陪,或是这一家子三口赏月,三皇子敬酒,祝贵妃陪酒,皇帝目带慈爱地看着三皇子了,偶尔还伸出手来,抚一下三皇子的头可......
太子的地位,在众人眼中,直线下降。
皇上对待太子素来冷淡,如今成了冷落了。十天八天的不召太子入宫那是常有的事情。
太子府在宫外,而三皇子则住在宫/内,相较之下,这三皇子可谓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对于这些传闻,太子置之一笑。
并非不在意,就代表着不上心。太子可是有野心之人,而且,这太子之位又不是路边卖的大白菜那么廉价,让谁来坐就坐得稳的。
后宫邀宠的戏码历朝历代都在上演,但这储君易位之事可是关乎天下的大事件。皇帝心里面可明镜得很。
所以,太子一点都不担心。
但是,想借此诬陷他,他绝不放过。
“顺天府尹,你听好。”太子指着地上一排的尸体,道,“这是一家七口,具遭灭门,还是在你的管治之下,你看着办吧,办不好的话,不用我说,也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顺天府尹吓得是满额头的冷汗。皇帝他都没有这么畏惧,他更畏惧的是太子,这位未来的储君。
“是是是,卑职一定尽力去办,尽力去办。”顺天府尹抹着汗道。
太子转身就走,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太子妃宫中作妖,居然使用幻术迷惑太子,这罪名可不小。他堂堂太子,被如此戏弄,颜面何在?
当然,现在也不是追究太子颜面不颜的问题了。而是这个问题升级了,大昭国内居然出现了境外杀手,这可是明摆着是冲太子来的呀。
意图谋害储君,这罪名够响亮了吧?
骑在名驹之上,太子拉住缰绳,沉思了一下。
他当然不能给远宁侯府一个谋害太子的罪名,毕竟谁都知道,像顾文心那样的脑子,根本就不可能想得出,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来。在整个事件中,她只不过被人当枪使罢了。
那就以迷乱太子的名义,遣返吧。
秦路听到太子府出了事情,也快马赶了过来,正好看到太子正率众自一家店铺里出来。
“太子殿下。”他忙跃下马来行礼。
太子立于马上,看他一眼,吩咐道:“秦路,你来得正好。传本宫令,即刻将太子妃遣送回远宁侯府,就说是太子失德,使用幻术,迷乱后宫,不具备太子妃所应具备的美德,即日废,望其好自为之。”
秦路吓了一跳。太子这一招挺厉害的呀,这个罪名一出,这名女子就没有活路了。即便回到了远宁侯府,对于这种败坏门风的女子,处置方法也只有一条,那就是赐于三尺白绫。
“太子殿下。”秦路叫道,“可是这样做,远宁侯府名声受损......”
余下的话他没有再说下去,他知道,太子一定明白的。毕竟太子的心事,他们这几个贴身侍卫统统知道。
太子微叹了口气,这些他都知道,而且,他还知道,她会怪他。但是,他行/事雷厉风行,绝不受人要胁。顾文心使手段争得这太子妃之位,已经令得他很是恼火。
如今可以废太子妃,他当然不可能放掉这个机会。
“这个事情我会处理妥当,你就照我的话去做,越快越好。“太子吩咐道。
秦路明白了,马上转身上马,去太子府处理事情去了。
太子并不转回太子府,而是吩咐众人:“你们且回去,协助秦路。本宫入宫见太后去。”
众侍卫退让两旁,目送太子朝着皇宫方向驰骋而去。
旁边一名侍卫不明所以,问张瑜:“张大哥,你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刺杀事件,太子不应该先去禀了皇上么,怎么反倒要先去见太后?”
张瑜当然明白,又不好说破,只道:“你们也别管那么多,只管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就行了。还有啊,你们要记得,有时候这太后说的话,可是很管用的。”
“比皇上管用吗?”又一名侍卫问。
“那是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