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秋柔被脱去外衣裤绑在一张破旧的木板床上,她的狗诺比则被绑在另一头,此刻,正因为看见冷漠而热烈地摇摆它的尾巴。
“为什么没有人看守?那么我的怒气又应该向谁发泄?”冷漠看见屋里的一切,声音寒冻得有如严冬的冰雪。
“真是卑鄙的小人。”梵轩认为该把解救丁秋柔的任务交予冷漠,于是迳自走过去解开大狗颈上的绳索。“脱去她的衣物,再想办法令她保持昏迷,显然那些坏家伙认为如此一来,她就绝不会逃走,自然也就不需要命人在此看守了。”诺比扑上梵轩的肩,并以舌头表达它的感谢,梵轩则笑着推开它的头。“够了!被了!我刚刚才洗过脸,用不着你帮忙。”
接着,大狗跑至昏迷的主人身边,它以舌头舔拭丁秋柔苍白的脸,并不时发出呜咽的声音;然后,转头看向冷漠,似在要求他解救可怜的女孩。
“去松开她的绳子啊!”梵轩轻推他一把,并让自己的视线尽量远离那半裸的女孩。“我知道你很生气,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救人,我们得找出让她昏迷的原因,并试着唤醒她。”
这些冷漠又何尝不知道!但是,看见她一动也不动地躺在眼前,一股强烈的恐惧几乎攫走了他的呼吸。他不敢向前,也不敢碰触她,深怕一旦接触了,会发觉眼前的她已是一具了无生息的躯壳。
这辈子,头一次冷漠学习梵轩向撒旦王祈祷,祈祷他们的王保佑这个女孩尚在人间,只要她一息尚存,他将不惜用尽自我的能量来救她。
她为什么变得如此重要?冷漠自问,他不可能爱上一个冥界逃犯,更不会对一个人界小丫头动心。事实上,他一直觉得自己生来就缺乏爱人的细胞。
也许这一切都是责任感使然?淠詈蟾俗约阂桓銎奈g康睦碛桑撬缘母涸鸶鲂允顾醯帽匦肴范un锶岚踩晃揄Α?br>
这理由无法令冷漠心安,于是他乾脆不去想它,再度把精神放在躺在床上那无知觉的女孩身上。事实上,他的目光打一进屋就不曾离开那儿,只是他自己没有察觉,梵轩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在梵轩第二次催促之前,冷漠终于举步往前了。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轻触丁秋柔的颈部,其上稍缓却节奏明显的脉动,令他一阵释然。
冷漠动手解开绳索,脱下外衣包裹住她,然后将她拥入怀中,情难自禁地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我可以过来了吗?”梵轩的声音让冷漠惊觉他做了什么,然而,没有时间让他自我嫌恶,他的朋友已经朝他们靠过来了。
“她还好吧?”梵轩问。
“似乎还好。”冷漠回答,并轻拍丁秋柔的脸颊。“只是,她就像睡着了一样,醒不来!”
“也许原因是这个。”梵轩递给他一个玻璃瓶,里头几乎满满的都是葯丸。
“这是什么?”冷漠问。
“安眠葯吧!”梵轩猜测地耸耸肩。“电视剧里的女主角经常吃这个自杀。”
“自杀?”冷漠几乎抱着丁秋柔跳起来。
“你别大声吼嘛!”梵轩捂着耳朵。“一整瓶都吃下去才会死,既然瓶子里还剩下这么多,表示她吃的只是少量”
“吃少量就没有危险吗?”冷漠抱着丁秋柔咆哮。“那些该死的家伙,我发誓我会宰了他们,再把他们剁成肉酱,煮熟了喂狗吃。”
梵轩惊骇地瞪大了眼睛。他从未见过他的朋友像此刻这样大发脾气,毕竟冥界的许多使者都曾笑称冷漠拥有钢铁般坚不可摧的自制力。
“剁成肉酱吗?”梵轩的笑很勉强,因为他感觉有点反胃。“不如把他们变成蟑螂,让大家见了他们就讨厌,怎么样?”
冷漠瞪他。
“别站在那儿说傻话,快看看瓶子上有没有说怎么才能把她弄醒。”
“你开玩笑?我是派到人界的台湾地区,哪里看得懂瓶子上那些连在一块儿的鬼文字?”
“你刚才说那是安眠葯,你要是看不懂那些字,又怎么会知道?”
“我猜的。”梵轩一脸无辜。“猜一猜都不行吗?”
冷漠简直可以说是暴怒,如果不是手中抱着丁秋柔,他也许会一拳挥向梵轩。
“这种事情可以用来胡乱猜吗?”他对梵轩吼。“你说她只吃了几颗,不会有事的,我还信以为真。万一,她就这么一直昏睡下去,该怎么办?我们应该马上送她去医院”
“用不着了。”
冷漠简直不敢相信他听见的。该死的!梵轩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送医院都来不及了吗?
“你这家伙你有种再给我说一次?”他咬牙道,而梵轩真的又说了一次。
“我说用不着送医院,因为她已经让你的大嗓门给吵醒了。”梵轩指指他,冷漠低头一看,发觉丁秋柔正在他怀里蠕动,接着,还伸展双手,打了个大哈欠。
丁秋柔从来不曾如此熟睡过,是以待她终于睁开双眼,有好半晌的时间都似醒非醒,搞不清楚自己正处于何种状况。
她最先看见的是冷漠那双饱含焦虑及怒气的眸子,丁秋柔于是眨了眨眼睛,继而发出一声尖叫,眼泪接着便像断了线的珍珠滚落她的颊边。
她想起来了!想起她在园中跟诺比玩,她去开了门,却被三个不认识的人硬抓上车。她被捂住嘴,怎么挣扎也没有用,而诺比忿怒地吠叫,还紧紧咬住某个歹徒的裤角不放,那人拿出枪来想杀到诺比,又怕引起騒动而作罢,最后,他们把诺比也带上车了。
一上了车,她就被一块布蒙住了口鼻,不一会儿,便失去了知觉;醒过来时,她发现已经在这个小屋里,浑身上下只着衬衣裤而且被绑在床上动弹不得。
过了不久,有位蒙面者来到屋子里,他身穿昂贵西装且刻意压低了声音说话。
“很抱歉,丁小姐。”他说道,声音带着邪恶与得意。“我们真正的目的不在你,只要你那顽固的老爸想通了,不跟我们老板争这笔生意,我们自会将你还给他。”那人看了看表,一弹手指,找来另外一个蒙面者。“她醒得太早了,先给她吃点东西让她再睡一会儿,最好能让她一觉睡到早上,这样可以省掉不少麻烦。”他指示着。
她在他们的胁迫下,吃了几颗不知名的葯丸,接着就感觉昏昏欲睡,眼皮有如千斤重般睁不开。就在那时候,她听见了诺比呜咽的声音,在绝望中依然感觉到一丝安心。诺比没事了,至少和她一样暂时是没事了。这么一想,她心一宽,于是逐渐放弃了和睡意挣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丁秋柔完全没想过醒来之后的事,更没想到一睁开眼睛会看见冷漠在她面前。她感觉惊愕,然后是难以描述的安全感。他来了,而这正表示她和诺比都会安然无恙。
恐惧虽然已离她而去,但更深的委屈随即取而代之,想起自己在这短短的一天中所面临的无助与不安,丁秋柔忘了她之前和冷漠的激烈争执而抱着他大哭。
“你为什么到现在才来救我?”她捶打他的胸,然后又不自觉地抱紧他。“我好怕,你知不知道?他们绑着我,还脱了我的衣服”
看见她这副模样,冷漠自然是心疼;但梵轩就在他身后,而且他气愤她如此大意,以致让歹人有机可乘。是以他隐藏对她的爱怜情绪,故意一把将她扔进梵轩怀里。
“我是来救诺比的,不是来救你,丁小姐。”他转过身去抚摩大狗。“我一再警告你处于什么样的危险状况,你显然一点也没有听进去。你不仅在没有人陪伴的情况下到院子里去,而且还傻得没问明来者是谁就开了门,像你这样一个只会麻烦别人的千金大小姐,我为什么要花费心力专程来救你?”
被抛入陌生人怀里已经是一大刺激,冷漠接下来的话更是令丁秋柔既愕然又生气。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她指着冷漠喊,眼眶里还带着泪呢!“你应该在旁边保护我的,却总是不见人影,难道你就没有责任吗?人家人家已经够害怕的了,你却说你只是来救诺比你你真是太过分了。”丁秋柔说着,又掩面啜泣。
“别听他的,小姐。”梵轩怀里突然多了个女人,这会儿还在他胸前哭了起来;他虽惊愕,却自然而然地便负起安慰的责任。“那家伙其实很担心你的,刚才你昏睡不醒,他急得差点没”
“梵轩!”冷漠回头瞪他,并出言警告。“别多嘴!”
丁秋柔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梵轩,好像这时候才发觉他的存在。
“你你是谁啊?”她眨眨眼问。
“我叫梵轩,是冷漠的朋友,他呃叫我一块儿参与救援你的行动。”梵轩微笑着说。这一刻,他有些明白了冷漠的迟疑,这女孩目光坦荡而单纯,实在不像他们要找的人。
“救援我?”丁秋柔噘起嘴,哼了声。“他只是来救我的狗,我嘛,只能算是运气好,托诺比的福‘顺道’让他给救了。”她鼓起腮帮子,故意撇过头不去看冷漠。
梵轩好笑地看了看他们俩,故作开心地对丁秋柔说:“他是来救狗的,我可不是,我绝对是为了小姐你来的。”他将她抱紧了些,把嘴巴凑近她的耳朵低语道:“对我亲匿些,你会看见冷漠冰冷的面具脱落,快!照我说的去做。”
丁秋柔眨了眨眼,很快便明白了梵轩的用意。她伸出双手搂着他的颈子,故意以冷漠绝对听得见的音量说:“实在很感激你,梵轩,你可以说根本不认识我,却愿意来救我,我无法形容我此刻的心情,你你就像我在电影或小说里所看见的英雄。”
梵轩得低下头才能掩饰脸上的笑意,他已经看见冷漠的双眉危险地耸起。
“保护小姐永远是男士的责任。”他清清喉咙道:“你用不着客气,丁小姐,更加不须要担心,有我在,你的安全绝对无虞。”
“谢谢,像你这样的绅士,这年头几乎已经找不着了。”丁秋柔对他微笑,还仰头在他颊边轻轻一吻。
冷漠握拳,看见她和梵轩如此亲匿,令他有遭受背叛的忿怒感觉。
“把她放下来。”他沈声对梵轩说:“我们得离开这里了。”
“让我抱着她吧!看来,葯效似乎尚未全褪;让她自个儿走,万一跌倒可就不好了。”梵轩笑着说,试图忽略激怒冷漠的后果;他害怕,但是更想看见冷漠失去控制。
冷漠的脸色果然酷似寒冰,梵轩看了,是既讶异又想笑。他的朋友显然很在意这个姓丁的女孩,但这段恋情前景可一点都不乐观。一个是冥界的使者,一个是即将被追捕问罪的逃犯,他们之间能有未来吗?
这一点,冷漠自然也明白的,是不是就因为如此,他才刻意对她粗鲁无礼?
“放下她吧!”冷漠以略带讥嘲的表情道:“我想她自己能走的,就算有什么困难,我这个保镳也会在旁边随时扶她一把。”
冷漠的语气不急不徐,却隐含着坚持,好像在提醒梵轩别忘了丁秋柔的真正身分。他是不会忘啦!梵轩想,但冷漠呢?也许他才是那个想忘掉此事,却又一直忘不掉的人。
听见冷漠的话,丁秋柔顾不得自己衣衫不整,硬挣扎着下地站好,她拉紧披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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