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鹤的家是一座二进式院落,院子不算大,屋宇不算宽,建筑也有了年头,但是里里外外收拾得十分干净整齐,所以倒也给人温馨舒适的感觉。
得知苏善蕴和九竹来,李鹤非常意外,赶忙出门来迎接。
“云弟,好久不见,我还以为你去了京城便忘掉我了呢。”李鹤走过来拉着苏善蕴的手说。
他依然对苏善蕴的真实身份毫无察觉。
苏善蕴便像往日那样将手搭在他的肩膀说:“我怎么会忘掉李兄呢?我们可是说好要一直当好朋友的啊!”
李鹤听了这话很感欣慰,原本凝重的神色便轻松了几分,他带着苏善蕴和九竹去了会客厅。
不一会儿,一位年约四十来岁、穿着朴素又整洁的嬷嬷端着茶点进来,给大家恭敬地倒了茶之后便退了下去。
屋外不远处有一个和这嬷嬷年纪相当的男人,正在修剪着庭院里的花草,不过他时不时地朝这里看一眼,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
“他们是一对夫妇,如今家里的家务事都是他们管。非常好的两个人。”李鹤说。
苏善蕴点头。
然后苏善蕴问起他请病假的事。
“不是我病了,是我的父亲,学校那人可能不太清楚情况。”李鹤解释道。
苏善蕴忙问:“你阿爹得的什么病?”
“原先只是得了风寒,后来就各种并发症状都来了,他原本身体就不怎么好,现在连头脑都不怎么清醒了。”李鹤说,脸色有些沉重。
苏善蕴又问他有没有请医生看、医生怎么说之类的。李鹤一一回答。苏善蕴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竭力否定自己的这种预感,笑着安慰道:“会好起来的,要有信心。”说罢又提议去看看他的阿爹,李鹤便领着她到了自己父亲的房间。
李鹤的父亲大约四十出头,五官深邃、眉目清朗,然而很瘦。像一根竹子般。他们进来时他正在咳嗽。看起来很是吃力,李鹤忙上前去轻拍他的后背。
苏善蕴赫然想起前世重病中的自己,那时的自己也是像他一样咳得要生要死的。而且身体也很瘦。她仿佛看到了一个正在渐渐消失的生命。她的眼角酸涩,忙轻轻地调转头去。
待得调整好了情绪,苏善蕴立即换上笑脸上前来问候李鹤的父亲,又说了很多鼓励和安慰的话。这才和李鹤走出房间。
两人慢慢地沿着庭院的花园小道走着。
“如果我阿爹故去,我就真的生无可恋了。”李鹤苦笑着说。
“为什么不想想你自己呢?就算在世上失去了一切依凭。你还有你自己呀。”苏善蕴紧握着他的手说。
在李鹤看来,苏善蕴纤细的手实在太过女子气了,不过不知为何他觉得很喜欢,他喜欢她身上那性别不明的气息。但这也让他感到了一种不真实。想起他和她最初的相遇,他现在都觉得奇怪——为什么会有人主动地上前说要和一个陌生人交朋友的呢?这世上真的有这么纯粹的感情吗?
可如果她真的怀着目的来接近自己,那目的又是什么呢?
他不认为他的家有多少钱财可供人谋算。也不认为自己足够出色到能让一个陌生人交心,那她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难道这不过是一场梦?或许哪天她就像梦一般消失不见了?
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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