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是我们的灾难!”
裴菀书颔首,“对呀!怎么办?”
“姐姐那么玲珑剔透的人,怎么一着急糊涂起来了?还说不在乎我们爷呢,妹妹我又不吃味,姐姐何必遮着藏着!”
韦姜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眸带冷意。
裴菀书哈哈笑了笑,“你误会了,这王府和我可关系密切,沈醉有了事情,我以后的日子不是也难过么!”
韦姜不置可否地笑笑,“姐姐怎么忘了裴大人。而且最近皇上着黄大人秘密查宫里的巫蛊,这两日就要到我们王府来了!姐姐要是看到这些东西可一定不要去碰,免得惹祸上身呀!”
手放在腿上握住自己腰畔的暖玉,韦姜此行的目的如今露出来,宫里肯定被他们动了手脚开始查巫蛊,那么谁会遭殃?还是针对太子么?为什么沈醉没有说过?
另外一件事情,他们去过冷宫,为什么回来就闹鬼?谁想将焦点引到沈醉身上?
她需要跟父亲好好的谈一谈。
阑夜深邃,一弯缺月挂在东南天上,冷冽悠远。天上寒云漫漫,翻卷如峦。
裴菀书懒懒地倚在床上阖眸休憩,脸上盖了本书,细细地喘息。不知道为什么,柳清君那张惨白的脸,唇角猩红一线总是在面前闪来闪去。
叹了口气,听见水菊在旁边“咔嚓咔嚓”地剪纸,便随口问道,“让解忧去看柳公子,他回来怎么说?”
水菊撇撇嘴,道,“还是那样呗,反正小姐不断让人去看,公子不断说没事,其实解忧根本连人都没见着,他不好意思见您,所以躲在那里难受呢!”
裴菀书抬手拉下书卷,看着水菊淡笑道,“你去跟解忧说,让他别难过,公子没什么大毛病,我也不赌气了,大家都好好地吧。”
水菊一听笑起来,将剪刀和红纸往桌上一放,“我这就去。”说着理了理裙裾,抬脚出去,却在门口碰见挑帘进来的沈醉,这次她恭恭敬敬地行礼。
沈醉诧异地看着她,水菊嘴角一扁,微扬了扬下巴出去,自从知道他是真心对小姐好,几次看到他一脸深情地凝望着她们小姐,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水菊这几日是怎的了?对我竟然和气起来!”沈醉笑着走去床边,伸手将裴菀书手里的书卷抢了过来,看了看却是一本《巫家之术》,不由得蹙蹙眉,“这东西是禁书,怎好看?”说着便走去边上火炉处,提起炉笼将书扔进去。
看着火苗忽的一窜,裴菀书无奈地坐起来,却也没说什么反对的话,“今日韦姜来,说宫里在查巫蛊之物,还有景容宫闹鬼,你听说了么?”
沈醉将炉笼盖好,走去一边净手,擦干便回去床边,伸手揽上她的腰,笑道,“管那么多做什么。”
“沈醉,你和二皇子要对付太子我不管,要查淑妃娘娘的事情我也愿意出力,但是李紫竹毕竟是你的表妹,也是皇后家的人,如果她被什么人利用这样会很麻烦!况且我们不知道皇帝真正的意思,你也说过并不是很相信二皇子,那么自然要留余地,不是吗?”她动了动,支起身子望着他在暗处因为朦胧显得更加俊逸的面容。
“小欢,只要巫蛊案一定,皇上定然会废了东宫,但是你放心他不会对大哥怎么样,不过是遣去封地而已,到时候也许我们都要去,没什么大不了的!二哥做皇帝再合适不过。虽然我不相信他,但是我相信他做皇帝的能力!”沈醉淡淡地说着,一双黑润的眸子在暗影里明亮如水,定定地凝视她的脸,见她虽然没有往日的欢快,却也并不忧伤,心里松了口气。
“沈醉,我觉得你们太自以为是了,谁做皇帝不是你们几个人决定的!”裴菀书叹了口气,他们怎么就这么胆大包天,任性妄为?天大的事情,也是如此轻描淡写。
“所以才要争取,”沈醉说着将她一勾,拉在胸前笑道,“各国的使节都到了,他们带了很多好玩的,过两天我让人偷偷送来,你自己挑。”
“你还是不要弄了,免得让别人知道了起事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裴菀书说着又想爬起来,沈醉见她心不在焉抬手挑起她的下颌,皱眉道,“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了,你该回去休息了吧!”她将下巴靠在他的手指上,第一次这样放开心胸仔细地看他,没有任何的躲避,视线定在他明亮带笑的眸子上。
“我留下不好么?”他笑嘻嘻地凝视她,“反正韦姜现在巴不得我迷死你,”说着便开始拉自己的腰带。
裴菀书忙按住他的手,脸上羞红,“也不知道你们到底怎么的,你既然帮着桂王,为什么又防着他?”
“我只是不想让你面对可能的威胁!”他凝眉缓缓道,对她要赶他离开表示不满。
心头感激,便也不再说什么,心底却又觉得紧张,恰好西荷在外面轻唤了一声,裴菀书立即起身,轻手轻脚地爬下去。
她打发西荷与杜康去夜探桂园,如今他们回来汇报情况,沈醉也不管,顾自脱了外衣拉了紫绫被盖住自己。
西荷脚步轻巧,身形高挑,映在碧纱橱上,婀娜有致。裴菀书拉着她的手走到离暖阁远点的窗下,西荷三言两语将情况跟她说了。
李紫竹那里确实有巫蛊之类物件,而且牵扯到太子妃,虽然藏的隐秘,但是她这几日一直在摆弄,所以西荷很容易便看了来。
裴菀书抬手压了压眉,就算太子妃的事情她不去管,可是李紫竹在王府,她不能不管。至少不能让她被牵连,她还记得皇帝通过李紫竹给她带的话。
他要她保护李紫竹。
难道皇上早就料到?
西荷静静地看着她,不言不语。片刻,裴菀书低声道,“你明日去康侍卫那里,让他带你见黄大人,问问是不是真的在宫里查巫蛊一事。要小心!”
西荷颔首,看向里面,细声道,“王爷--”
“不用管,你尽管去!”说话间见翡翠笑嘻嘻地往里看,裴菀书不禁脸红了一下,让西荷出去做事,睨了她一眼,“翡翠,你进来!”
翡翠嘿嘿笑着,朝裴菀书眨眨眼,“夫人,爷在的吧!”
裴菀书看她一副神秘的样子,就好像抓到她什么小辫子一样,不禁赧然了一下,随即坦然道,“他在里面,你去。”
说着拿帕子绞了水,屋子里炉火正旺,让人格外燥热,擦了脸,却也走进暖阁。看到翡翠正趴在沈醉耳边吃吃地笑,不禁瞥了他们一眼,“小丫头,你鬼鬼祟祟做什么?”
翡翠正色道,“夫人,我可没有!”说着飞快地将水菊的东西收拾了,“夫人休息吧!”说着一溜烟跑出去,又帮他们将幔帐放下,带上门,再将外间的幔帐也放下,密密实实。
她如此一弄让裴菀书反而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虽然她答应了沈醉,可是真就这般开始又不知所措。
“还不睡吗?”沈醉支起身子,乜斜着她,凤眼被烛火一映水溶溶如一泓秋水。
“我,我在外面就好!”喏喏着,举步想出去,脚却又如同被绑住一般动不了,低头发现一条细细地丝拴在自己腿上,顺着看过去,沈醉得意地勾着她,挑起的手指上拉着一丝透明蚕丝一样的东西。
“这是胭脂的东西,果然好用!”沈醉哈哈笑着,手指一勾,裴菀书禁不住被他拖动了两步,最后叹了口气索性走过去,脚踝上一松,丝线不见。
“睡吧!”沈醉伸手勾住她的手腕,将她拖进怀里。
裴菀书霎那间脸红身烫,挣扎了一下,却被他抱进床里,用被子紧紧裹住,“你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你!”他戏谑地笑着,安然阖眸。
裴菀书瞧了他一会,见他弯翘的黑睫一动不动,才放心地闭上眼睛。
沈醉勾着唇角,看了她一瞬,心头低低叹了口气,却又觉得被什么涨得满满的,手臂紧了紧,将她护在怀里,稳稳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