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看这家禽的样子也不像鸡鸭,不像乳鸽,莫非是鹌鹑。”
“鹌鹑?”我闻言一怔,同萧琰对视一眼,“从前没听说司膳房拿鹌鹑做过汤菜,今日怎么突然上来了?”
柔嘉摇头,萧琰已有不快,冷淡吩咐道:“去把尚宫局的人叫来,朕倒真是奇怪了,放着例菜不上,偏偏送上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好吃也就罢了,偏偏还这样难吃,难道不知皇后有身孕么?”
我不意追究,遂想息事宁人,道:“算了吧,不过是一道菜而已,如果不喜欢不用就是了,皇上何必生气。”
萧琰看了看我,压着薄怒带了几分心疼之意道:“你自春天起就瘦了下来,现在怀了孩子也不见丰腴,司膳房的东西做的这样难吃,难道不是成心饿着你么?”
我无言以对,我的消瘦从来无关菜色,难吃如何,好吃如何,终究不过一顿饭罢了。如果身边的人无味寡淡,那才是最能消瘦人的心智和身体的利器。
这恍惚一想的片刻,郑尚宫和司膳房的人已经来了。她们跪在萧琰面前,听着萧琰怒气冲冲说道:“你们自己来尝尝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难吃的东西你们怎么敢往皇后这里送。朕从前难道没有吩咐过吗,皇后怀着身孕,菜色务必要做皇后最喜欢的,可这道菜皇后尝了一口边说难吃,你们到底有没有把朕的旨意放在心上?”
郑尚宫等人连忙请罪,萧琰一挥衣袖,对徐晋说道:“盛一碗让她们自己尝尝看,朕倒要看看她们爱不爱吃。”
郑尚宫尝了一口,诧异之色不自觉地闪现出来,仿佛从来不曾尝过这道菜的味道。我瞧在心底,忽然觉得这件事情颇为蹊跷。
按理说,司膳房每道新菜在定制成例之前,都要经过数道审核。郑雨蓉身为尚宫局主事,没有理由不曾尝过新菜。若说这道菜她根本没吃过,那说明根本不是出自司膳房之手。
心底突突一跳,这道菜,到底哪里来的?
“这道菜的确很难吃,但奴婢恳求皇上给奴婢一个解释的机会。”郑雨蓉恳切说道。
毕竟是太后当年的陪嫁,萧琰还是要给几分薄面的。于是他压着怒气说道:“你要解释什么就说吧。”
郑雨蓉点头,声音不大却极为清楚凝练:“奴婢执领尚宫局十几年,司膳房每道菜奴婢都尝过。奴婢记忆中从来没有过这道菜,所以肯定此菜并非出自司膳房。至于这菜是如何送到皇后娘娘这里的,奴婢就无从知晓了。”
“荒唐!”萧琰凝眉,“若是出自皇后的小厨房,方才早就有人回禀了,朕又怎么会派人去找你?”
郑雨蓉面色不变:“可奴婢确实从未尝过这道菜,皇上自可派人去查掖庭局的记档,看看这道菜是否在司膳房的例菜中。而且臣妾记得,今日该给娘娘上的是一道老鸡汤,并非是这来历不明的汤膳。奴婢觉得事出蹊跷,如果皇上真的追究,不若遣人彻查此事,也好还奴婢一个清白。”
郑雨蓉毫无惧色,侃侃而来,到让萧琰一时语塞。我不想再闹得更大,正想着怎么开口压下此事,却冷不防听司膳房跟来的小主事说道:“启禀皇上,奴婢斗胆回一句,这道汤的确不是司膳房做惯的菜色,而是奴婢斗胆临时改的一道菜,汤菜出自徐采女的小厨房。”
我闻言惊愕,下意识护住了小腹。我猜到了这道菜不是出自司膳房,却想不到竟然是徐采女做的。
徐鹃羽做菜给我吃,而我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尝了一口,我不敢想,如果这菜真的有问题,那结果会是什么?
我此刻冷汗直冒,萧琰也是一惊。他察觉了我的不安,瞧瞧握住我的手给我些许安抚,继而怒道:“你好大的胆子,皇后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怎么敢随便换上别人做的东西。皇后如今有了身孕,所有吃的东西都需要经过御医检查,就怕万一伤了龙胎。这来历不明的东西你可都知道里面加了什么?如果皇后用了有什么不适,你有几条命来担当?”
那人吓得瑟瑟发抖,萧琰顾不得再多说,对徐晋吩咐道:“去传御医,再去把徐采女传来,朕倒不知道她还有这么一手好厨艺。”
徐晋连忙去传旨,萧琰又打量了那道菜,见犀牛辟毒的筷子探下去也没什么异样,方才略略放心。
而我仍旧提心吊胆,有些东西不必有毒,此刻只要是能活血化淤的东西对我来说便已是无上的剧毒,我很怕我第一个孩子就伴随着徐采女的一碗汤,永久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