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琇为贵人时皇上并没有赐予她封号,如今可要选一个字给她?”
萧琰道:“当年朕登基仓促,前朝的事打理不完,也来不及顾及她,不知道她心里会不会介意。阿暄,今日若不是你提醒,朕便要一直疏忽下去了。”
我闻言忍不住轻笑,道:“臣妾本就是皇后,顾及后宫众人面面俱到,这些都是份内的事。”
萧琰也一笑,道:“以后后宫有阿暄,朕只管疏忽着便是了,左右都有你打点妥帖。”
我瞧着他贫嘴模样,又好气又好笑,道:“皇上,正事还没谈完呢,皇上到底要给何贵人什么封号?”
萧琰随口道:“明日朕找礼部拟一个便是了,不过是个封号,哪里值得伤脑筋。”
我点点头,见萧琰似乎又想起一事。他问我道:“对了阿暄,何贵人当日的事,你可曾派人查明白了?”
我如实说道:“臣妾派人简单问过了,那两个宫人说的基本同那小公公说的一致,想来是敏妃性子太过刚毅,让何贵人受委屈了。至于敏妃,臣妾已经让她在章台殿自省了。毕竟没出事,也不好责罚太过。”
萧琰闻言,不由得蹙眉。他搁下手中的茶,冷哼一声说道:“敏妃此人一如其父,性子皆是太过傲慢。当年朕为太子之时,其父陈炜入京述职,父皇命我先行召见他,而他居然推说边关要事寻常人不得参与,定要亲自面见父皇才肯罢休。当日母后选定敏妃入宫,朕本不同意。奈何陈炜把持边关,手握十万重兵,朕也不得不多加笼络。”
我温声说道:“敏妃年幼,今年才十五岁,又生于武将世家,脾气性子难免骄矜。其实此事臣妾也是偷懒,本可以再好好审审,只是觉得贵人已经平安无事了,臣妾也没有必要再多事了。”
萧琰“咦”了一声,似乎有些不解,遂问道:“听你这意思,似乎觉得此事蹊跷,难道还另有隐情?”
我心下虽然想将实情告知萧琰,但是这样的话毕竟不能轻易出口。但是方才我言语间已然让萧琰心疑,如果一味半吐半露反而不妙。所以为了撇清干系,也为了给来日留有余地,我笑着摇摇头,道:“并不是,只是臣妾觉得贵人虽然体弱,但是胎气大动到如此地步,实在是宫人们疏忽了。所以臣妾想问问那些人贵人动胎气之前可还有什么征兆,来日宫嫔有孕,也可以早些察觉。”
萧琰道:“听你一说是该再好好问问她们,此番贵人到了如此地步,也是她自己不及时传召太医,这才闹到如此地步。”
我仍持着得体的微笑,不动声色轻轻出言点拨道:“不过还好她身边的人懂事,不顾何贵人阻拦,及时请来了太医和皇上,否则何贵人的胎当真危矣。”
萧琰闻言,眉心一蹙,心下似是百转千回,犹豫了片刻之后方才启齿:“朕记得那小公公说,贵人回了秋芳堂,很快便晕厥过去。可既然她人都晕死过去,如何阻拦那小公公去请朕和太医,又何来当日小公公口中贵人不许他们妄言之说?”
我沉默相对,萧琰摇摇头,轻叹了一口气:“她底下这些宫人,也忒机灵了些,说话办事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我颔首:“臣妾早先就觉得他们服侍贵人不够尽心,已经裁撤掉一部分,只是不想还是如此。”
萧琰点点头,看着我微微一笑,带了些许宠溺之意,柔声道:“皇后果然够操心的,这些还是小事,不值得你这样费心。朕好些日子没亲近皇后娘娘芳泽了,这夜已深了,还聊她做什么。”
我闻言也只是一笑,不再多言。
后日礼部拟的封号就呈到了未央宫。因为何贵人明着的出身不高,所以这封号也不能太过华丽,只捡了“秀”、“蕙”、“芬”等几个较俗的字眼。
不只我瞧着不由得好笑,就连落英见着也忍不住笑了:“这礼部是不知何贵人闺名何琇么,怎么把秀字也给送上来了。这要是让皇上看到,只怕要怪罪了。”
我点点头,将“秀”字取出,道:“把剩下两个送去清阳宫,让皇上挑一个给她吧。”
落英应了,过了半日便回来了。她道:“皇上说何贵人蕙质兰心,聪明过人,便取一个蕙字做封号吧。”
“蕙质兰心,蕙嫔……”我口中念叨着这个封号,心中不由得嗤笑起来。何琇在萧琰心中,只怕再难担得起蕙质兰心四个字,更何况聪明过人,怎么听都像是讽刺。可他偏取这样一个字眼给她,何其滑稽。
思绪一转,忽而很想知道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妃嫔,萧琰会给我一个怎样的封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