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都住嘴。”僾看见场面渐渐失控,终于发话:“骜长老,我只想问你一句,接下来你想如何处理?”
骜忽然长身而起,走到大厅中央向僾下跪,说:“所谓的伐树并非苍长老口中的割让那么难听,只要让兽人砍去谷口至领地一带的树木,自然可以开出一条官路,便于与外族交往。
而且兽人正与人类国家开战,急需造船材料,他们愿意以一万套精良装备作为树木的交换物。此行一举两得,可惜某些原因我此次只好擅作主张,不过族规不能弃,我愿意接受惩罚。”“只好‘擅作主张’?这不就是说老夫故意针对你?”苍长老沉声说道。
骜没有回话,但冷峻的表情,似乎默认了。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互相针对了。”僾轻轻一叹,他们的间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俯视座下的骜,说道:“骜长老,难道你没有想过树木被砍,我们领地就会失去天然屏障,若是兽人动机不良,我们的危险就大了。”
“当然考虑过,不过我族领地有十二苍天琥珀守护,而且以擎天巨树的各种优势,兽人就算动机不善,也不可能在我们手上讨到好处。除非”
骜故意顿了一顿,吊足在场所有人的胃口,连一直冷眼旁观的琳也不禁感到好奇:“除非我们长老团中有内奸,否则兽人想突破苍天琥珀的结界,简直是天荒夜谈。”
在场的另外十位长老同时倒吸凉气,一提起长老团的内奸,他们都想起那场内乱。乱贼之首正是骜所守护领地的上一任长老,身为叛乱策划者的他以惨死收尾,剩下的只有万世骂名。
回想起他可怖的死状,长老们不免想道:谁会胆大到当内奸?“嘭”响亮的敲打声在室内回荡。各人的目光齐齐投向声源之处,只见僾脸色如腊月飞霜般冷峻,右手紧紧握拳,旁边的手把竟出现些微裂纹。
长老们见状,心里暗暗叹气。他们心里非常清楚,当年那场内乱中最大的受害者便是现在的女王,所以一直以来,他们都很少会在她面前提起内乱一事,尤其是“内奸”这个敏感词汇。
骜的放手一搏果然见效,就算经常针对他的苍长老也没有出声。笑话,其他事可以胡说,但内奸一说绝对要谨慎,因为那是王室的逆鳞。
“兽人的使者何时到达?”毕竟是女王,僾很快就平复心情,从容地问道。“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月内就会来到。”
骜低头恭敬地回答,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既然如此,有什么事等兽人使者来到再议,这次会议就此结束!”
僾有点不耐烦地催赶道,不过长老们对此并没有表现出不满,他们的狐狸鼻子早已经嗅出了暴风雨的味道。长老们陆续离场,琳长身而起,刚想离开就被僾叫住:“琳姐姐请你留下,我有些事要跟你说。”
琳心里不满地啐道:“真是烦人!难得无聊的会议终于结束,竟然还要陪你聊天。”有时候,她真的觉得圣女的身份是个累赘,出席这种会议只是出于身份的特殊,并没有实质的发言权。
她本身并不讨厌做听众,前提是话题要合她胃口。显然跟以往一样,这次的话题依然勾不起她的兴趣。想归想,为了兰斯的未来着想,她还是要给女王几分薄面。“女王陛下这次又想跟我聊些什么?”琳语气冷淡,让人听不出她表达的情感。
“都说了多少遍了,没人在的时候叫我僾就行了,陛下陛下的多生分。”话落,僾侧首向身旁的萨说道:“萨,你先退下吧。”由始至终充当隐形人的萨微微点头,似乎早已习惯。临走前,眼角的余光不忘扫视了琳一番。
只是,他并不知道自己那点微妙的举动,已经落在某人眼中这里是独立于羽族领地之外的大祭司宅邸。
身为守护羽族的存在,大祭司必须使自己身心保持纯洁,有必要与人群保持一定距离,以免被世俗之气扰乱魔力。身为祭司,为了保护所有羽族族人,必然有隐藏的魔法之类,如果那是某种不能为人所知的禁忌之类
那就无法存在于众人之前,只有在某种程度上与世隔绝,具有了某种物理或环境上的条件,刻意避免与周遭交流,这样的东西才能成长茁壮。琳和兰斯居住在郊外,纯粹只是因为琳不喜欢与众人相处。
而且也方便独占兰斯,至于大祭司一族之所以住在这种鬼地方,就真的是为了隐密作用。千百年来“孤独”两字几乎等于大祭司一族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