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去宰了那个不准他喝酒的庸医。
。。
四、五个月一转眼就过去。
为了履行当初的承诺,薛如意在寒假尚未开始前就处理完一切事务,赶着飞往花都参加蓝彦行的服装展。
“好久不见。”她给了前来接机的珍妮一个拥抱,然后意图明显地四处观望。
“别看了啦!”珍妮把她的头扳回来面对自己。“蓝现在还在彩排,所以就我一个来接你。”
“被你看出来了吗?”被当场举发的女人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
“好了,我们得赶紧出发,否则等一下会遇上塞车。”珍妮打开了车门,把原本摆在副驾驶座上的几卷海报塞进她手里。“麻烦帮我拿一下,这些海报是我们公司的同事要的,如果弄皱弄脏了,我回去会被他们骂到臭头。”
“什么海报这么重要?”
“你打开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薛如意依言打开其中一卷海报,熟悉的容颜出现在她眼前。
海报上,蓝彦行穿着灰衬衫与白长裤,姿态优雅地漫步在开满繁花的山丘上,在他身边的不是个女人,而是一件牛仔布的小洋装,裙襬处点缀了一整排充满春天气息的白玫瑰。
他神色温柔地牵着长及肘弯的牛仔布长手套,唇边还带着温暖的微笑。
“很帅吧?”珍妮瞄了她一眼,开始挖苦她:“要是他是我的男人,我一定会把他绑在身边拴紧看牢,以免半路被人抢定。就只有你这种笨蛋,才会这么放心的把他这种抢手货留在巴黎,自己一个人跑回台湾,你难道不怕他变成别的女人的吗?”
“说不担心是假的。”被这番挖苦准确打中痛脚的薛如意低头卷着海报。“不过,我相信他不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情。”
“你对他还真是信心十足。”
“要不然我还能怎样?”她转头面向车窗外,光洁的车窗玻璃映照出满脸的无奈。“就像你说的,他的确是个抢手的男人,如果不这么盲目地坚信他不会背叛的话,我迟早会被自己心里所堆积的怀疑逼疯。”
珍妮没想到自己无心的玩笑挖苦,竟然会让好友的满面笑容换成愁容。为了挽救,她努力地劝慰着:“放心啦!你不在这段期间,我可是帮你看他看得牢牢的。过去这半年来,他十分的安分守己。”
“嗯。”薛如意试图想要微笑,但是沉重的嘴角却画不出优美的上扬弧线。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珍妮只好踩紧油门,加快车速,往服装展的会场飞驰。
当车子平稳地停进会场敖近的停车场后,薛如意要珍妮先进入会场,她自己要先到化妆室去一下。长程的飞行留给她疲惫的脸色,她想去洗把脸顺便整理头发,让自己看起来有精神一点。
在洗手间门口,她遇见了带着旗下模特儿前来彩排的爱丽丝。
虽然说她和蓝彦行早就分手了,但是在有条件的情况下,他们依然可以维持着公事上的往来。
而所谓的条件就是,彼此都推派代表商谈,本人不再有接触。
所以,除非是像今天这种彩排活动外,他们彼此连见上一面都难。
两相沉默后,爱丽丝以一种礼貌而冷淡的语调问:“可以谈谈吗?”
斯汤达尔晚宴上的一役,她败得奇惨无比。
蓝彦行竟然当众给她那么大的难堪,这笔帐说什么她都要讨回来。
她要看着他和自己一样痛苦,了解失去所爱有多痛!
薛如意点点头,踏进了洗手间。
为了蓝彦行,她们两个女人之间终需一谈。
“我希望你能离开蓝。”倚在洗手间门口的爱丽丝伸手玩弄着垂落的金发。
“除非你有很好的理由。”薛如意掏出唇膏,决定替自己干燥的唇加点血色。
“因为我爱他。”这是实话。如果没有当初的爱,就没有如今的恨。
“这是一个很好的理由。”薛如意用着唇笔专注地修饰着唇线。“不过,很抱歉,我不能因为这样的理由成全你。”
“为什么?”既然她认为理由很好,为什么又不能成全?
“因为我也是。”涂着珊瑚色唇彩的薄唇慢慢地拉出一抹微笑。
这辈子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再爱上下一个男人,所以遇上了一个可以爱的男人的时候必须好好把握,不能轻言退让。
这么坚决的拒绝退让的态度并没有让爱丽丝退缩,反而更激起她的气愤。
“如果那个理由不够好。”她伸出手刻意在腹部摩挲。“那么这个理由如何?”
一个微小的暗示性举动,让薛如意觉得有一盆冰水从她头顶淋下。她张口结舌地问:“你是说你已经、你已经”
接下来的话,怎么样也问不下去。
“没错。”爱丽丝毫不留情地给予肯定的答复。“医生说我已经有”
没有勇气听下去的薛如意打断她:“等一下!”
她深深地吸进一口气,力图从惊慌中平复。
冷静,冷静,薛如意,你一定要冷静。
说不定这次又跟之前一样,不过是场虚假骗局。毕竟她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是童话中放羊小孩的亲戚,一直都在散布那种“狼来了”的虚假消息。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她重拾稳定自信的语调。
“我记得你有一张学历颇高的文凭,对吧?”爱丽丝带着嘲讽的语气“那么请用你那聪明过人的脑袋想想,蓝彦行是什么样的男人?你不在巴黎的这大半年,他难道就没有寂寞难耐的时候?每当他感到孤单寂寞的时候,你觉得他会不会来找我这既是他旧任情人、又是新任合作伙伴的女人叙叙旧情呢?”
薛如意沉默了。她不能说自己没这么怀疑过。
“如果你还是不相信,可以去问他本人。”爱丽丝以一种丝毫不在意的语气建议她直接去向本人求证。
她并不怕薛如意去问蓝彦行,也不怕蓝彦行会否认这件事情。
理由很简单,如果薛如意是真的爱他,那么就很难再轻易相信他。
人们常在说,当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就应该全心地信任。
但是,她十分清楚那有多难。尤其是事关对方的感情忠诚度时,人总是容易变得无肋且多疑。
她不怕她去求证的自信态度,让薛如意更加的不安。
难道这次“狼”是真的来了,而不是假警报?
她清了清喉咙,试着装出下为所动的态度,然后说:“我会去求证的。”
“去啊,不过”爱丽丝露出一抹美艳的微笑,丢出一句问句:“你有把握他会跟你说实话吗?”
“我”很不幸地,她的确没把握。
她从来就没有怀疑过蓝彦行会隐瞒她什么,不过这只是她认为,事实上究竟是不是如此,她无从得知。
“好了,我也该去看看彩排的进度了。”眼见自己已经成功地在她心中洒下怀疑的种子,爱丽丝转身向会场移动。“总之,如果你要问的话尽管去。这样我也不用亲自通知他这孩子的存在。”
薛如意沉默地望着镜子里因面色苍白而变得有点过于鲜红的唇色,然后扭开水龙头洗去了刚涂好的唇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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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山混进后台找到正专注地盯着台下观众席的设计师。
“彩排的时候有什么大人物要来吗?”他跟着探头观察底下那空荡荡的座椅,开玩笑地说:“是总理还是英国女皇?”
“都不是。”蓝彦行推开父亲挡住视线的大头。“如果你很闲的话,就帮我去大门口看看珍妮来了没有?如果看到她来了,就打个电话通知我。”
“儿子,我认识的珍妮有很多个。你得说清楚,你要我等的那个珍妮是哪一个?”蓝山不得不纳闷儿子口中这位名唤“珍妮”的小姐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要劳驾他亲自出马到大门口恭候。
“这位珍妮刚好就是瑞贝卡最疼爱的那位外甥女。”蓝彦行简单扼要地指出该位“珍妮”的重要性。“这样的说明够清楚吗?”
如果是这位珍妮,他还真得罪不起。
蓝山识相地往后台的出口移动“我现在马上到门口恭候。”
如果让瑞贝卡知道他怠慢了她心爱的外甥女,他未来一个星期大概都得睡大街上了。
然而,他人都还没走到门边,就被他伟大的儿子出声喊住:“等等,老头,你帮我看一下彩排。”
“你要我吗?”反了反了!当老子的竟然被当儿子的这样呼来喝去。这小兔崽子到底有没有把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蓝彦行没理会父亲的抗议,一路往台下跑。他刚刚已经看到了珍妮出现在会场上了,不过却没看到应该与她一起出现的薛如意。
难道出了什么事吗?
她没搭上飞机?
还是她临时有事,不能来巴黎了?
或者是飞机失事?
他的脑袋不停闪过许多念头,而且愈来愈可怖。
蓝山不解地望着儿子的背影。“喂,你要去哪里?不是正在彩排吗?”
“你帮我看一下!”他连头都没有回。
“你发什么神经?”隔行如隔山,他的专长是看秀,不是彩排一场秀。
蓝山正准备要追上去,却被探头进来的瑞贝卡喊住:“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儿子呢?”
他指指门口“他走了。”
瑞贝卡的眉一扬,声调一低,怒气在爆发边缘:“再说一次!”
那个笨蛋到底在搞什么鬼?这么重要的时候他怎么可以开溜!
“我亲爱的小辣椒,很遗憾的我必须通知你,男主角提早退席了。”
“你就眼睁睁地看他走掉?”活火山瞬间炸开。为什么她认识的男人都是笨蛋!不是任性得要死,就是傻到不知变通!“限你五分钟内把人给我抓回来,否则你今天就给我睡街上!”
“关我什么事情?”蓝山觉得自己真的无辜到不能再无辜了。
“儿子是你的。”
“他已经超过法定的成年年龄很久了,按法律来看,我早就不需要再为他的行为负责任了。”他儿子不归他管已经很久了好不好?
“你只剩四分五十秒。”冷酷的声音提醒他时间有限。
最后,蓝山只能自认倒霉地转身追出去。
只不过,天地茫茫,他到底该到哪里去找人呢?
思考了三秒钟后,他聪明地改变策略,直接放弃寻人,改去寻找今天晚上的住宿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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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薛如意打了电话给珍妮,要她把自己的行李送到下榻的饭店。
“薛如意,你搞什么鬼!”珍妮一听到是她,二话不说先教训了一顿:“你知不知道全世界的人都在找你!尤其是蓝,他扔下了整个彩排不管,跑遍了整个会场在找你,就只差没把地板给掀过来找了!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很可能还开着车在大街上乱绕,甚至还可能翻开每个下水道的铁盖,看看你有没有跌到水沟里!”
“珍妮,我拜托你一件事,先别告诉他我在哪里,好不好?”
“不告诉他,难道你忍心看他像个疯子一样到处找你吗?”
“你跟他说我很好,叫他不用找了。”薛如意声音闷闷地说。“只不过还没有做好面对他的准备,等我想清楚了,我自然会找他。”
珍妮说烦躁地问:“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好端端的平空闹消失?”
“我今天见到爱丽丝了。”
“哦。”珍妮以为她的消失纯粹是看到爱丽丝出现才有的吃醋反应,所以连忙解释:“她会在那里很正常,并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敝的。这次参加演出的模特儿有一半以上都属于她的经纪公司。我跟你保证,她跟蓝之间只有公事往来。”
“她跟我说了些话。”
“真的吗?”珍妮感到有点惊讶。没想到爱丽丝那种心高气傲的女人会主动跟情敌打招呼。“她跟你说了什么吗?”
“她说她有孩子了。”薛如意语气平静地宣布。
“恭喜恭喜!孩子的爸爸是谁?”
“蓝。”
“”珍妮呆掉了。
现在她全明白了。
自己的男人跟过去的情人纠缠不清,还冒出一个小孩来。
天底下哪有比这个更惨的事情。
这也难怪薛如意会消失掉一个下午了。
遭逢这么重大的打击,如果她是薛如意的话,她大概要心碎地躺在床上翻来滚去三个月才能复原。
她马上发挥身为朋友的劝慰功能:“如意,我认为这件事情的可能性不大。”
虽然说她对蓝彦行的私生活也不是很了解,不过身为他秘书的瑞贝卡阿姨说过去半年内他过得几乎是以公司为家的生活,并且一反常态地跟一切异性都维持着友善而冷淡的态度。尤其对爱丽丝更是敬而远之。
所以,她并不认为爱丽丝会有他的小孩。
“嗯。”薛如意并没有表示意见。
她也想相信这一切是个骗局,可就是不由自主地会往最坏的方向想;万一这一切是真的,那她又该怎么办?
“依我看,还是直接去找蓝问清楚好了。反正这件事情迟早都要让他知道的。”珍妮提出建议。接着话筒另一端保持着沉默,时间久到让人不安,她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如意”
“我知道了。”话筒那边传来深深吸气的声音。“等我可以面对他的时候,我自然会去找他。”
“好吧。”她了解薛如意现在的心情一定乱得很。“那行李是要我现在给你送去,还是晚一点?”
“晚一点没关系。”
“那晚点见。”
珍妮决定让她好好想一想,也趁这个时间去调查一些该调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