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做的不如外卖好吃,但肯定比外卖健康。”陆九九答。
罗全的丈夫王先生,这次注意到饭桌上多了一个人,他看向陆九九,“这谁?你请的小保姆?”
“不是,是个道…”罗全答,大概是觉得说道士不好,改了口,“是到家里来照顾我孕期的…叫九九。”
“那还不就是保姆么。”王先生说,夹了一筷子菜,“长得倒挺好看的。几岁了?怎么不读书,来做保姆?”
陆九九也不揭穿罗全,“十八了,没钱读书,就出来工作了。”
“哦。”王先生答,快速吃了自己碗里的饭,起身去书房打游戏了。
陆九九明显听到身边罗全长叹了一口气,她对陆九九轻声说,“九九,我不想让我先生知道这孩子可能保不住,你能帮保守这个秘密吗?”
“当然可以。”陆九九点头,顺便一提,“你放心,有我在,你这孩子绝对保得住。”
罗全冲陆九九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我相信你。”
夜里陆九九和罗全一起睡,罗全给了她一件新的睡衣,她换上了,躺在罗全身边,听罗全说些孕期的趣事,看她说着说着声音小了下去,闭上了眼睛,发出轻微的呼噜声,睡着了。
门开了一条小缝,九尾狐进来,轻声踏上床,往陆九九怀里钻。
陆九九抱住了他,也幸亏他来了,不然,自己可能会觉得害怕。
因为罗全睡着后,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显了原型。
这是一个通体焦黑、血肉模糊的女鬼,没有头发,四肢干瘦得好像四根细小的木柴,圆溜溜的脑袋,靠在罗全胸脯处。
陆九九抱着九尾狐往边上蹭了蹭,女鬼转过头来,一张焦黑的脸,看不清五官,只看到两个空洞的眼洞。
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陆九九,甚至伸出黏糊在一起的,分不出五指的手,想要触碰陆九九的脸,陆九九避开了,问她,“出生那天,你想吃什么?”
女鬼靠向陆九九的手停了下来,垂在空中,不假思索答道,“我想吃,片儿川!”
嗓音竟是清脆的,是个年轻女孩儿的声音。
“好,你出生那天我做给你吃。”陆九九答。
“我说你…,叫什么?”女鬼又靠近了陆九九一些,乌黑的手,只差一厘米,就能碰到陆九九的鼻子,陆九九闻到她身上浓重的汽油味,和肉被烧焦后的臭味。
“我叫陆九九。”
“哦…九九啊…”女鬼说,收回自己的手,趴在罗全身上,吸着罗全吐出来的气,一点点沉到罗全肚子里去了。
陆九九舒了口气,躺回自己原先躺的地方,却见罗全的肚子,是透明色的,她能看到里头流动的羊水,还有——女鬼那张狞笑着的没有五官的黑脸。
早晨起来,九尾狐已经自发跑去阳台了,陆九九起来洗漱,在卫生间门口遇到了洗漱完出来的王先生。
“你叫九九是吧。”王先生说,挡住了她的道。
“对。”陆九九点头。
王先生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干,干好了给你加工资。”
陆九九说了谢谢先生,走进卫生间关上门,低着头刷牙漱口,一抬头,猛然见镜子里,卫生间的门不知什么时候开了,门缝里露出王先生的半张脸,正猥琐地盯着她。
陆九九不动声色转过身去关了门,换好道袍,再出来时,王先生正襟危坐地坐在饭桌边,翻着一张报纸,神色严肃。
陆九九进厨房煮粥做早餐,眼睛瞄向王先生拿的那张报纸,时间是一年以前的了。
王先生出门工作,离开了好长一会儿,罗全才揉着眼睛起来,陆九九给她盛了碗热粥,问她,“中午想吃什么?”
“酸辣土豆丝,酸菜鱼…”罗全报了两个菜,拿着勺子舀碗里的粥。
陆九九看到听到的,却是她肚子的那个女鬼,手脚都扒拉在她身上,脖子扭了一百八十度,和陆九九说,“酸辣土豆丝,酸菜鱼…我想吃点又酸又辣的东西…”
女鬼说完,身子向上伸了伸,把头靠在了罗全脖子上,没有五指的手臂伸长,环绕了罗全一圈。
“哎哟,突然背疼…”好好喝着粥的罗全放下了勺子,“哎哟,背上好重啊…怎么回事儿?…”
“是胎动吧,我扶你去沙发上休息吧。”陆九九扶起罗全,让她在沙发上坐下,背部靠着软绵的靠垫。
陆九九起身离开的时候,见女鬼冲她一笑,手臂越发伸长,越发紧地缠绕在罗全身上,罗全不断发出哀嚎,“哎呀,我的背,我的背,我怎么感觉透不过气来了啊…我的背啊…”
陆九九又只好帮她拍背顺气,手摸在女鬼的手臂上,滑溜溜的,又冷又黏,好像摸到了一条鳝鱼。
女鬼又想收紧手臂,陆九九用口型和她说,再这样不做菜给你吃了!
她才畏畏缩缩地松开了手臂,回到罗全身前,挂在了她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