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便不再多言。
景子乔闻言,更不自在了。他久历宦海,皇帝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么一句,到底出于何意,他如何不知?
只是,如今不同往时。也不知从何时开始的,朝野间传言大周女帝喜好女|色,一时间满朝文武都把目光投向了英国公府。任谁都知道英国公府的孙小姐是和皇帝一起长大的,尤其是头两年秋狝时皇帝亲自把景家孙小姐抱下马,啧啧,据说皇帝当日还不顾龙体安危救了景家小姐……这些话就像长了翅膀,飞得满京城都是,甚至有人暗地里称景衡为国丈爷了。
如此情状,怎会传不到景家人的耳朵里?景子乔为这快要愁白了头,却也抗不过悠悠众口。最让他奇怪的是,这等话是怎么传开的?按理说,事关皇家的体面,谁长了八个脑袋敢传播?景子乔暗地里查访,至今还没个结果。这让他更是焦心,弄不清是冲着皇家去的,还是冲着他景家来的。
宇文睿可不知道英国公的内心戏,散了朝,就迫不及待地点了几名侍卫,乔装打扮了暗中护卫着,自己则带着申全,依旧扮成个贵介公子的模样,出了宫,兴冲冲地直奔英国公府。
英国公府是什么所在?那是本朝第一等的富贵人家,硕大的门脸儿几乎占了半条街,连府门上的匾额“敕造英国公府”几个大字都是仁宗皇帝亲笔题的。
宇文睿昂然立在府门前,并不急着进去,而是仰着脸打量——
果然是钟鸣鼎食之家。人说英国公景子乔还是个素性收敛的人,但不知本朝中的京官,各地的大员,包括那些手握兵权的节度使们,府邸里外都是何等的模样,是不是真如民间俗谚所说的“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如今北郑边事吃紧,且纵着他们,等到海晏河清天下一统的时候,哼哼,朕有的是账跟你们算!
宇文睿想着,默默握拳,给自己打气。
裴先生说得对,这天下不止是朕的天下,不止是权贵的天下,更是黎民百姓的天下!要是不能为天下人主张,要朕这“草根皇帝”做什么?
忆及裴先生每每出口的极陌生却又极诙谐恰当的语句,宇文睿不由得会心一笑。
她这厢打量着景府的门脸,那边立在门下的衣衫干净的中年男子也在打量她。
直至看到这祖宗露出了笑模样,中年男子才松了一大口气。
宇文睿立在那儿的时候,他不敢搭言,见宇文睿走得近了,他才紧跑几步,对着宇文睿一躬到地:“公子爷,小人有礼了!”
宇文睿挑眉,心说这英国公果然识得分寸,朕不过点了一二句,他就连门房都交代明白了。她怎知这中年男子正是景府的大管家,巴巴儿地在这儿候着她呢。
“小生冒昧打扰了。”小皇帝做戏倒也做得全套。
中年男子忙不迭施礼道:“不敢!不敢!家主人不便在此迎候,还请公子爷屈尊,他在前厅恭候大驾。”
宇文睿知道景子乔意指皇帝微服私访,自己戳在门口不等于露了馅儿?遂也不计较,淡道:“不劳费心!我是来拜访悦儿姑娘的。”
景家管家闻言,呆了呆,旋即施礼道:“如此……请随我来。”
英国公府的后花园里,一身大红色箭袖的景嘉悦将一柄单刀舞得虎虎生风,杀气腾腾的模样像是要和谁拼命似的。
宇文睿远远地看着那抹鲜红身影,悦儿长大了,不仅身量越发的高了,容貌也是越长越开了,一张漂亮的脸隐约有了几分景砚的模样。
悦儿似乎心情不大好?
宇文睿并没急着打断她,静静地看着她闪转腾挪、刀花翻飞。
悦儿的武功也精进了许多……
景家悦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浑然不知有人靠近。
突然,一抹白影自旁侧的高树上直扑向宇文睿,裹挟着劲风。
宇文睿初时一惊,待得看清楚,面露笑意,张开双臂迎上了去,“白羽!想朕了吗?”
白羽扑到她的肩膀上,白绒绒的脑袋使劲儿地蹭在宇文睿的脖颈上,同时像个受委屈的孩子似的“咕咕”地叫着。
“乖啊!”宇文睿拂着它的羽毛,安慰着。
恰在此时,白羽却突然“扑棱棱”地扇着翅膀躲开了,宇文睿怀里已经扑进了一个热乎乎的身体——
“睿姐姐,悦儿想死你了!”
宇文睿笑着搂紧她,“这么想朕啊?”
说着,拉起景嘉悦,端详着她,“悦儿长高了,也越□□亮了……”
景嘉悦听到她温柔的话语,眼圈蓦的红了,再次缓缓地偎进宇文睿的怀里:“睿姐姐,你来看我,我好开心!”
“朕也想你啊!”宇文睿摸着她脑后的发丝,“瞧你这一身的汗,大冷天的,着凉了怎么办?”
景嘉悦咬唇,环着宇文睿的脖子半晌无言。
“去洗洗吧,朕等你……”
不等宇文睿说完,景嘉悦的泪水滑落脸颊,“睿姐姐,我、我做错事了……”
宇文睿宽厚一笑:“你做错什么了?朕都原谅你。”
景嘉悦在她怀里猛力地摇头,“不可原谅……真的不可原谅……”
宇文睿听得好奇。
只听景嘉悦喃喃地道:“我、我把云姐姐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