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睿揣了飞镖和纸条,马不停蹄地飞奔入城,直驱内宫。
甫一入宫,她又脚不沾地地直奔坤泰宫。
当值的宫女、内侍哪想到皇帝会突然出现?忙不迭行礼。
宇文睿等不及有人通报,推殿门入内,正对上景砚惊诧的目光。
“慌慌张张的成什么体统?”景砚佯嗔。
宇文睿觉出殿内异样,服侍的人等都紧绷着脸,没有一丝的笑模样,似乎刚刚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这是怎么了?”她疑惑道。
“皇帝回銮,一切可还安然?”景砚见她跑得一头汗水,遂问道。
“唔,还好,送走阿姐和悦儿他们,又瞧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景砚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人生于世,难免离别,有离别才会有重逢。皇帝别太伤感。”
宇文睿抿紧嘴唇,默然一瞬,道:“阿嫂说的是,我看得开。只是,回来路上,遇上了这个……”
她说着,展开手掌,那支细小的飞镖和纸条,静静地躺在她的掌心里。
“这是?”景砚初时困惑,但旋即明了,急道:“可伤着了?”
她忍不住拉过宇文睿,细细地上下打量,唯恐小皇帝被人伤到。
宇文睿笑得顽皮:“我武功高强着呢!谁能伤到我?”
景砚丢开她的手,嗔道:“逞能!哪有天子出行,不乘御辇,骑着马满街跑的?!”
宇文睿笑嘻嘻的,“怎么没有?我不就是?”
她接着又正色道:“阿嫂别急,这支镖真不是伤我的,而是来报信的。你看——”
说着,展开那张小纸条。
“这人让你中秋当心?”
宇文睿点点头,“我想对方指的是中秋夜的庆典。我朝习俗,中秋月圆之夜,京师乃至全国都要大庆,届时天子率宗室、重臣、妃嫔登宫墙城楼,与民同乐。我想,定是刺客想选在那个时候动手。”
景砚目不转睛地盯着纸条上的字迹,暗自忖度。她精擅书法,自幼便喜钻研名家名帖。眼前的四个字,谈不上格局不凡、架构精当,但笔力遒劲、字体秀拔,观此字可知书写人定然腕力、臂力非常人所能及。她也曾见识过几个武人的字,或是粗犷豪迈一以贯之,或是大开大合不拘细节,可都不是这般模样。
景砚的心头划过异样,沉声道:“这人是个女子……而且,腕力颇强,或许精通弓|弩之术。”
宇文睿眼露佩服:“阿嫂好眼力啊!确然是个女子,而且看这笔势笔锋,肯定是个靠腕力吃饭的。”
景砚疑惑,“你认得这人?”
“算是认得,虽不敢确定就是她,但应该是□□不离十。”
景砚轻笑:“我却不知无忧还有这等江湖红颜知己!”
宇文睿听到“红颜知己”四个字,立马红了脸,忙辩道:“哪里是什么红颜知己?不过就是那日出宫淘气,在珍馐玉馔楼吃饭,偏巧遇到她的钱袋子被偷儿顺了,店里的伙计又言语刻薄为难她,我一时看不下去,就帮她付了饭钱。”
“哦?”景砚一挑眉脚,“难怪前儿我给你缝制的钱袋子不见了踪影,原来是送了人了?”
宇文睿一时头大,“不是送人了,阿嫂误会了!她一个弱女子,行走江湖,又被偷了家当,孤身一人多危险?我就……”
“你就连同钱袋子一起送了她?”景砚故意调侃道,“皇帝果然是个怜香惜玉的……最见不得女子受苦……”
宇文睿大窘,心说这不是重点好吧?
她想要分辩,景砚却抢在她头里说道:“可这个女子,怕也不是弱女子吧?”
宇文睿一滞。
“而她,又是如何知道皇帝的身份的?还是……皇帝当时亮明了身份?”景砚睨着她。
宇文睿头更大了,“我哪里会那么不知分寸?当日是女扮男装的……正是啊,小八姐姐是如何知晓我的真实身份的?”
“小八?”景砚重复一句,又道,“她说她叫小八?”
“是。可我觉得这不是她的真名,谁会起这么奇怪的名字?”
“别人不会,杨烈却会。”景砚沉声道。
“什么?”宇文睿瞪大了眼睛,“阿嫂的意思……小八姐姐她、她是……是北郑的人?”
“她是不是北郑的人,我不知,可我却知道杨烈昔日为亲王时,手下就豢养了一批刺客,专替他料理异己。这些人或是幼时就被收在他的府内,或是被他攥住了把柄不得不为他所用,总之,均是个顶个的武功高强,又精通刺杀之术的。而且,只要被杨烈收编,他们就要隐去自身本名,只以一个数字为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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