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一阵巨响,继而,景嘉悦和她的坐骑骤然不见了。
宇文睿遥遥看到前方腾起一团尘土,大惊,忙催胯|下白马奔那处而去。
“悦儿!悦儿你如何了?”
宇文睿高声呼喝,顷刻间靠近变故处,急拉缰绳,敖疆“希律律”一声嘶鸣,前蹄扬起,猛然收住步伐。
宇文睿惊出一身冷汗,凝神一瞧,才发现眼前竟是一个丈余宽的深坑,灰扑扑的一片尘土,看不清楚景嘉悦的状况。
“悦儿!悦儿!”
宇文睿大呼几声,没有回音。她心中更急。
恰在此时,她端坐马鞍上,突觉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下一沉。心知不好,宇文睿急拉马缰绳,拨马后撤。
幸得敖疆反应迅速,猛然后退——
“轰”的又一声巨响,方才她踏在脚下的泥土俱都深陷了下去,成了那巨坑的一部分。
宇文睿更不敢耽搁,调转马头,撤出二十步开外,才纵身下马。
“敖疆,乖,待在这里,不要乱动!”
她拍拍白马脖颈,抬手扯下脖颈上的披风,甩在一旁,跨大步朝着那深坑走了过去,边走边把身上的弓袋、箭袋以及诸多累赘饰物随手扔下。
“悦儿!”
宇文睿伏着身子小心地扣住深坑边缘的泥土,双脚扒住地面,以防泥土再次崩落,便于自己后跃。
此时,随着那轰鸣声嚣起的尘土渐渐散去。
“唔……”自坑内传来隐约的呻|吟声。
宇文睿耳朵灵,已然听到了。
“悦儿!可还好吗?”
尘埃落定,现出深坑的真面目。
那坑约有一丈深浅,坑底的正是景嘉悦和她的枣红马。
景嘉悦此刻哪还有半分景大小姐的骄矜神采?一身火红火红的衣衫已经尽染灰尘,一张明艳小脸也灰突突的一片。
那枣红马更惨,被她压在身下,一条命已去了大半条,正无力地在泥土中抖着。
宇文睿暗松一口气。
“睿……睿姐姐……”景嘉悦无力地努力扬起脸,寻找宇文睿的声音所在。
“可有伤到?”宇文睿担心地问。
“唔……腿好痛……睿姐姐,我的腿好痛……”景嘉悦语带哭腔。
“悦儿你莫乱动……”宇文睿急声安慰道,“朕这就来救你!”
她说罢,瞥了瞥坑底的状况,深吸一口气,一旋身,便从坑顶跳了下来。
“睿姐姐……”
景嘉悦眼看着宇文睿跃身而下,俨然看到了救星。恰如一个人坠落悬崖的瞬间,突地有人拉住了自己下落的身体。她又是感动,又是委屈,还夹杂着绝处逢生的惊悸。
“莫怕,莫怕。”宇文睿轻声安慰她。
她说罢,小心地拂开景嘉悦腿上的灰土,那里已然殷红一片。
“这里很疼吗?”宇文睿轻轻捏了捏。
“嗷——”景嘉悦惨叫一声,震得宇文睿恨不得跳开。
她跟随师父学了七年,颜无念医道、武道双绝,自然也指点过她岐黄之术。加之她读书颇杂,约略一看,便猜想景嘉悦应该是腿骨摔断了。
此处不是医治之所,须得上去才行——
宇文睿仰起头,凝着头顶圆状的洞口,也有点儿犯愁了。
她之前心焦悦儿安危,又依仗着一身的武艺,想都没想就跃身而下。如今看来,似乎上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悦儿,来!”宇文睿蹲伏在景嘉悦身前,弯下身体,背对着她。
景嘉悦一呆:睿姐姐是要背自己?可是,睿姐姐是皇帝啊!她怎么可以……
宇文睿见她无动于衷,急道:“悦儿你磨蹭什么?这坑可是随时可能塌掉的!朕可不想和你一起埋在这里……”
景嘉悦闻言,鼻腔没来由地一酸,“谁磨蹭了?睿姐姐你这小身板儿,禁得动我吗?”
宇文睿轻嗤一声:“小瞧朕!朕可是有绝艺在身的!”
景嘉悦不再啰嗦,双臂攀住宇文睿的脖颈,强忍着腿上钻心的痛疼,咬紧牙关伏在了宇文睿的背上。
不过一转眼的功夫,她已经痛了一身冷汗。
宇文睿只觉得一张凉冰冰、汗涔涔的脸颊贴在自己的脖颈上,知道她痛得要命,遂故意轻笑道:“悦儿,你似是又胖了……”
“你才胖了!”景嘉悦杏眼一瞪,一时忘了腿上的剧痛。
宇文睿又调侃她道:“悦儿啊,姐姐奉劝你,再胖下去,可就嫁不出去了!”
“浑说!”景嘉悦气得一巴掌拍在宇文睿的肩膀上。
宇文睿疼得一龇牙,“你敢打朕的龙肩,朕要治你的大罪!”
“谁怕你!”景嘉悦不服气地又拍一巴掌,“亏你还是皇帝,哪有做皇帝的,说人家……人家嫁……嫁不出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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