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同学们觉得她拨发的举动是卖弄风情,这话传到了于政翔耳一定会更难听,他极可能会认为她是个大花痴。不!她不能让他误会。
平安双拳紧握,下定决心剪短头发。等等!或许于政翔根本不在乎谁是甄平安,或者甄平安做了啥蠢事。她黯然的垂首,该怎么让他注意到她呢?到他面前搔首弄姿?或是大跳艳舞?还是摆出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模样?
她实在是没有勾引男人的经验,一切都是纸上谈兵,真要她去实行,恐怕她会先落荒而逃。
于政翔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特别注意到眼前那娇娇弱弱的女孩。她不是最美的,容貌算是中上,可是一见到她,他的视线就不试曝制的跟随着她前进的身影。一个好学生!于政翔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拿下嘴边的香烟扔在地上踩熄“喂!你叫什么名字?”话一出口,他的眉头也皱拧了,他不是最看不惯这种乖乖牌吗?为何要叫住她?他恼怒的甩甩头,告诉自己,叫住她是因为他太无聊,纯粹打发时间。
平安停下脚步,回头一看,是他!他怎会在这儿?
脸上有着掩不住的喜悦,她紧张的抓紧书包的背带,低着头却又忍不住偷瞄他。
“甄平安。”她小声的回答。他是否注意到她了?否则怎么会想知道她的名字?
于政翔好笑的看着她的举动“想看我就抬起头来正大光明的看,别畏首畏尾的。”他最受不了忸怩的女孩,女孩子要大方点才可爱。
听见他的命令,平安马上抬起头来,老天!他比她爹地还凶呢!于政翔没打领带,衬衫有三颗扣子没扣,袖子也被他卷至手肘。整体而言,他看起来有点野蛮,却又要命的吸引人。平安紧盯着他光洁的胸膛看,俏脸红得像蕃茄一样。
“圣心的老师有说好女孩可以紧盯着男人的胸膛看吗?”发觉她的视线始终停留在他的胸前,他忍不住揶揄道。若是别的女孩这么做,他定会认为那女孩对他有所企图,但她的行为只增添了她的纯真与可爱。
“没有。”她摇摇头“可是你刚才说想看就正大光明的看,我这算不上是偷偷摸摸吧?”话是他说的,她不该感到羞怯才是。
于政翔先是愣了一会儿,而后便朗声大笑“聪明!”懂得拿他的话来反驳他,真是个聪慧的女孩。
他的笑声好好听哪!看着他笑,平安忍不住也笑了。她好像真的陷下去了,不知他介不介意有个小女朋友?
“知道我是谁吗?”
平安点点头,脸颊带着兴奋的红晕。她喜欢看他笑,笑着的他较平易近人,没有孤寂的感觉。
“那你还敢跟我顶嘴,你不怕我一气之下痛揍你一顿?”秀发在她颊旁飘动,裙摆跟着飞扬,这样的她更显漂亮。
“你不会。”平安肯定的说“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只是人寂寞了。”她不假思索地说出对他的感觉。
于政翔听了笑容一敛,变回那个好勇斗狠的不良少年。“谁告诉你我寂寞?”他咬着牙一字字的问。
“没人告诉我,是我自己感觉出来的。”他果真是寂寞的,否则他不会因为被人一眼看穿而恼羞成怒。
“这么说你注意我满久了。我劝你别太自以为是,把你的小聪明放在书本上吧。”他瞄了她的学号一眼,一个小学六年级的小女生说了解一个高三的学生,未免太有自信,她显然忘了他足足大她六岁。看了一眼手表,他转身就离开。
“等等!你去哪儿?”平安追过去。他生气了!她不是故意要惹他生气的,如果她知道说出自己的感觉会让他掉头离去,她会选择闭嘴的。
“打架!”他头也不回大步的往前走,光顾着跟她聊沆,差点忘了与人约好决斗的时间。
“我跟你一起去。”听到打架,平安脑海中立即浮现一群青少年拿着木棍互殴的画面。
“你把我当成什么?我于政翔打架从不靠女人,更别说是小女孩。你想玩家家酒,回去找与你年纪相当的小朋友,别来烦我。”这个女孩疯了!她以为打架很好玩吗?她该不会是想在一旁尖叫以壮声势吧?
“我不小了,而且早就不玩家家酒。”原来在他眼中,她不过是个小女孩,她多希望他能当她是个大女孩,可以跟他谈场恋爱的大女孩。
“回家去!”他冷声命令。
平安被他眼中的严厉吓退一步“稳櫓我很喜欢你,你可不可以也喜欢我?”她鼓起勇气向他告白。
于政翔身体僵硬,没有回头。
“我是真的喜欢你。”他是不是不喜欢她?否则为何不回答,甚至不愿看她?
“回家去。”他的口气不再那么严厉,但仍然坚决。
“稳櫓你可不可以考虑一下要不要喜欢我?还有,你喜欢长发还是短发的女孩?”平安豁出去了,既然已说出喜欢他,当然得问问他的喜好,以增加让他喜欢上她的因素。
背对着平安,于政翔不答话,似乎是在质疑她话中的真实性。平安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他才挤出一句话:“你的头发够美了。”说完便匆忙离去。
于政翔自嘲的笑了笑,有许多女孩像平安一样当面向他告白,她们从没有让他乱过阵脚,但甄平安办到了,而她不过是个乳臭未乾的小女孩!
平安心喜他的回答,这表示他喜欢她现在的发型,为了他的一句话,她可以一辈子都保持这个发型。也许不久以后,他会觉得喜欢她不是件坏事。
***
“我的沆啊!少爷,你没事吧?”陈妈见着浑身是伤的于政翔,忙趋前关怀的扶着一手带大的少爷,看样子他又跟人打架了。
于政翔推开陈妈的手,步履蹒跚的走回房间。
陈妈寸步不离的跟在他身后,眼眸中写满忧虑“要不要我去请大夫来瞧瞧?”她太清楚于政翔的心思,表面上他不要人关心,实际上,他的内心是渴望的,只可惜
于政翔一言不发的走回房间,动手脱掉破烂不堪的衬衫,随手往地上一扔,放松身体坐进皮椅中,双腿跷上书桌。
陈妈捡起地上的衬衫审视,唉!这件衬衫只剩当抹布的价值,她怜爱的伸出手轻触他受伤的嘴角。
痛!于政翔轻皱眉头,死硬的脾气不许他痛呼出声。
陈妈见他皱眉,缩回手改抚上他的眉头,彷佛想抚平他的伤痛。“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我没有。”于政翔别过头去不看她。陈妈是世上最了解他的人,甚至比母亲更了解他。他苦笑着,他母亲可能早忘了自己还有个儿子,她的心全放在公司上,不曾挪出点时间来给她唯一的儿子。
“别逞强。”陈妈知道于政翔打架、跷课、抽烟、喝酒全是为了引起他母亲秦月嫦的注意。秦月嫦是个女强人,儿子对她来说可有可无,她要的是事业成功。她是办到了,但与独子的距离却愈来愈远,甚至一个月说不上半句话。这样的家庭是不正常的,孩子需要的是爱不是金钱。金钱能提供物质享受,却买不到爱。
“我好得很。陈妈,你先去休息,我要看书了。”于政翔抽出一本书,不让陈妈再次看穿他。
陈妈重重的憔了口气,好几次地想跟太太说她忽略了自个儿的儿子,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她不过是个下人,主人是不会允许她管太多的,她所能做的仅是在心为少爷打抱不平而已。地无奈的摸摸于政翔的头,退了出去。
于政翔面无表情的坐着,屋内只有他翻书的声音。良久,他放下手中的书,走到阳台。今天这一架照例他又打蠃了,但他的内心没有丝毫的喜悦,打架之于他,纯粹只是个发泄的管道。刚开始他并不爱打架,是因为有人出面挑衅,他气不过而与人动手。谁知对方输不起,向高年级告状,高年级的学生出面要教训他,结果是两败俱伤。那一架让他打响了名号,从此没有人敢再随便挑衅。后来他发现打荚粕让他宣泄对母亲的恨意与怒意,打架的对象就移转到校外。对校外人士来说,于政翔不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富家公子,而是代表了暴力,没人敢斜眼看他。
在众人眼中,他是个坏胚子,圣心的女学生见了他莫不离得远远的,唯恐他会“强抢民女”只有甄平安例外。第一眼见到她,他使知道她是超级乖乖牌,每天准时上下学,生活有一定的规律;她的对象该是与她一样的乖宝宝,她却说喜欢他!
于政翔想到她大声的告白,嘴边不自觉地泛起温柔的笑容。
甄平安,他在心玩味她的名字,眼中带着许久不见的柔情,脑海裹浮现出她清甜的面容,好个奇特的女孩!